"《洗冤補錄》有云：'凡被人勒死，項下繩索交過，手指甲或抓損'。

"門外傳來鞋底蹭地的動靜。我數(shù)到第三下，突然轉(zhuǎn)身——周慕云的短刀已經(jīng)抵在我腰上，

刀刃滴著苦杏仁味的毒液。"蘇妄，你知道得太多了。"他咬著牙笑，"等你死了，

紅綃姑娘...""圣旨到——"尖細(xì)的嗓音撞開義莊門。黃門官舉著明黃卷軸，

"陛下宣蘇妄即刻入宮，驗沈主事之尸。"紅綃借著替我整理衣襟的空檔，

指甲在蠟燭上快速刻了道痕。我瞥見那行暗語："虎符缺口有暗槽"。金鑾殿里，

周廷鈞的胡須抖得像風(fēng)中的草。"草民妄言，臣懇請陛下明察！"我捏著虎符，

指腹蹭過缺口。"周大人說這是前朝余孽的？""正是！""那這是什么？"我掰斷虎符，

半枚銅錢"當(dāng)啷"掉在金磚上。染血的"盛平通寶"背面，"周廷鈞"三個字刻得極深，

"我?guī)煾秆蕷鈺r，這錢就含在他嘴里。"滿殿抽氣聲。周廷鈞的官靴在地上磨出刺耳的響。

"傳陳太醫(yī)。"皇帝敲了敲御案，"給蘇妄驗毒。"陳太醫(yī)的銀針剛碰到我手腕，

我就知道要糟。他指尖的力道不對——不是診脈，是下針。我盯著他渾濁的眼，突然笑了。

6陳太醫(yī)的銀針剛貼上我手腕，我就覺出不對。他指尖抖得像篩糠，

可指腹按的位置偏了半寸——不是診脈，是下針。"陳大人這是要替周尚書滅口？

"我盯著他渾濁的眼，袖中半片虎符滑進掌心?；⒎挡垌训谜菩纳郏?/p>

紅綃在義莊蠟燭上刻的字突然竄進腦子："虎符缺口有暗槽"。他瞳孔猛地縮成針尖大。

銀針往下一壓，我反手扣住他腕骨。針尖擦著我油皮扎進金磚，濺起火星?；鹦亲油宪f，

正映在廊柱上——那道被金漆蓋住的暗紋，和虎符暗槽的刻痕分毫不差。"陛下！

"周廷鈞突然拔高嗓門，"此子妖言惑眾，臣愿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虎符清白！

"他從袖中抖出半枚玄鐵虎符，和我手里的一合，嚴(yán)絲合縫。我舔了舔后槽牙。

師父咽氣前攥著半塊虎符，嘴里含著刻他名字的銅錢，這些他早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