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玉靈收到秘呈,心生惱怒。
命令手下向張繳傳達口諭,喚其回京的同時。
京城一座氣派的府宅內。
一名身著錦服的年輕公子,同樣收到了冀州傳回的飛鴿傳書。
“剪紙成兵,召喚天雷?果然是個江湖妖道!”
“但即便你通曉法術又能如何?”
“離開京城,沒有了陛下的庇護?!?/p>
“本公子想要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臭蟲一樣簡單!”
年輕公子神情冷漠,眼神之中寒芒涌動。
仿佛與張繳有深仇大恨,欲將張繳置于死地而后快。
很快,他目光便微微一凝,想到了對付張繳的好辦法。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馬上取出一張信紙,提筆沾墨,書寫起來。
與此同時,遠在冀州的張繳,對這些都全然無知。
一門心思放在對饑荒災民的救助上。
不過,隨著飛馬鎮(zhèn)中,災民數(shù)量越來越多。
很快就達到了整個小鎮(zhèn)的承載極限。
每間民房里都住滿了人。
如果再有災民到來,就只能在街巷中露宿了。
張繳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離開飛馬鎮(zhèn),繼續(xù)向前去救災傳教了?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張繳的思緒。
“進來?!?/p>
張繳將敲門之人喊進屋里,發(fā)現(xiàn)是一個衣衫襤褸,有些眼熟的災民。
只不過此刻,這位災民,卻完全沒有了平日里那副木訥的模樣。
其腰背挺直,器宇軒昂,眼神之中精光隱現(xiàn)。
來到屋中站定之后,面向張繳,高聲說道:
“傳女帝陛下口諭?!?/p>
說完之后,他語氣停頓了下來,目光威嚴的望向張繳。
一般來說,臣子聽見女帝口諭,都會畢恭畢敬的跪下接旨。
但張繳卻不為所動。
依舊盤著腿坐在炕上,耐心的等待著下文。
開玩笑。
即便是李玉靈親自來了,他都敢騎在李玉靈身上接旨。
更不用說是一個充當傳令使者的宮廷暗衛(wèi)了。
那暗衛(wèi)等了一會兒,見張繳沒有要下跪接旨的意思,也拿他沒任何辦法。
只得深吸口氣,宣讀李玉靈的口諭:
“你究竟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快點回來!”
“只要回來乖乖認錯,朕可以網(wǎng)開一面,對你既往不咎?!?/p>
張繳不禁笑了出來。
果然是李玉靈的性格。
即便主動服軟求和,都是這么盛氣凌人,絲毫不肯放低姿態(tài)。
但是如果真回去了,他還怎么繼續(xù)傳教,發(fā)展信徒與追隨者?
張繳毫不猶豫,對那名宣讀口諭的暗衛(wèi)道:
“請你回去轉告陛下,我在冀州過得很好,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暗衛(wèi)聞言,臉上表情一陣猶豫,最后還是忍不住對張繳道:
“小人身為奴才,本不該多嘴,但還是想奉勸道長一句。”
“如今陛下已經(jīng)關注冀州災情,要求官府打開官倉,賑濟百姓了?!?/p>
“冀州的災情已大為緩解,道長無需繼續(xù)奔波,還是趁早回京為上?!?/p>
這名暗衛(wèi)所說的情況,張繳也有所了解。
最近幾天,一些從外面歸來的教眾就帶回消息。
稱周圍官府已經(jīng)開始設置粥廠,賑濟災民了。
雖然發(fā)放的米粥都清湯寡水,里面沒有多少米粒,甚至還混有石子和麩糠。
但至少能救活災民,讓他們不至于被餓死了。
不過,這也讓張繳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
就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即便自己擁有系統(tǒng),費盡心血的忙碌了那么多天,也不過才僅僅救活了千余號人。
而李玉靈一道命令,就可以讓數(shù)以萬計的災民,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真想救天下百姓脫離水火,永遠不再受到饑荒困擾,還是必須成就大業(yè),掌握了絕對的權力才行?!?/p>
張繳心中喃喃暗道。
對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更清晰的目標。
對那名前來傳令的暗衛(wèi)說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請你回去轉告陛下,莫要心急?!?/p>
“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京城去的?!?/p>
“但是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回去?!?/p>
“用您自己的方式回去?”
那名暗衛(wèi)眉頭微挑,眼中露出幾分疑惑。
沒有聽明白張繳話語中隱含的深意。
但他身為宮廷暗衛(wèi),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只得點了點頭,對張繳道:“我會將道長的話語轉告給陛下的。”
說完,當即告辭,轉身離去。
張繳親自將其送出門外,正準備順便去鎮(zhèn)子里巡視一圈。
看看趙黃巢把護教武裝訓練的怎么樣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名教徒急匆匆跑過來,喘著粗氣對張繳道:
“仙師,大事不好!”
“官府突然來人,要在鎮(zhèn)中征召勞役,正在鎮(zhèn)子里抓人呢。”
“征召勞役?”
張繳聞言,眉頭頓時緊緊皺了起來。
對于大乾王朝的平民來說,除了饑荒、瘟疫之類的天災外。
最害怕的事情,恐怕就是被征召勞役了。
因為動輒一去數(shù)年,每日重復重體力的勞動。
最后能活著回來的寥寥無幾。
張繳心頭一沉,馬上跟在那名教徒身后,朝鎮(zhèn)子里快步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幾個騎乘高頭大馬的官兵。
正在小鎮(zhèn)廣場上耀武揚威,對災民們大聲呼斥。
他們帶來的一隊士兵,則四散開來,在鎮(zhèn)子里到處抓人。
只要看見年輕力壯的成年男子,全部統(tǒng)統(tǒng)都抓起來。
搞得整座飛馬鎮(zhèn)上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趙黃巢與李闖二人,則率領剛剛組建的幾十名護教武裝迎了上去。
此時此刻,正在小鎮(zhèn)廣場上與官兵對峙。
這些官兵不久之前,突然收到上級命令,需要征召大量勞役。
又聽說這飛馬鎮(zhèn)中聚集了大量災民,這才過來抓人充數(shù)。
但卻顯然沒有料到,這座不起眼的小鎮(zhèn)子里。
竟然還有這么一伙兒團體,敢聚集起來和官兵對峙。
一名軍官臉色一沉,馬上大聲呵斥了起來。
“你們想干什么?”
“一群刁民!”
“你們可知,現(xiàn)在大荒之年,糧食比銀子都金貴。”
“官府征你們當勞役,是給你們一條活路,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難道還敢抗拒官差,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