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頭系著枚布莊的舊銅錢?！澳愕降资钦l？”我踉蹌著靠在槐樹上，血順著褲腿往下淌，

“說！”趙云鵬突然跪下，額頭砸在泥里：“大哥，我娘是孫記布莊的繡娘！

上個月孫老板燒炭自殺前，讓我?guī)е@玉佩找你……他說，布莊的火……是周老板放的。

”孫記布莊？我想起孫老板跪在我門口的樣子，他說“李哥，救我”，鞋底沾著府城紅砂土。

趙云鵬抬起頭，臉上混著泥和淚，喉結(jié)上的疤跟著顫動：“周老板想吞了整條街的布莊，

先燒了孫記，再盯上你……大哥，我會使刀，會算賬，你收下我吧！”黑貓突然跳到他頭上，

爪子扒拉著他的頭發(fā)。我盯著他腕間的紅繩，那枚銅錢是布莊三年前的舊款，

穿繩的孔打得很細，像女人的手藝——婉清生前總說“銅錢眼小，人心眼大”?！捌饋?。

”我扯下腰間的血布，團成球扔給他。他慌忙接住，指尖觸到血時渾身一顫。

我摸出懷里的小刀，刀刃在雨里晃出冷光，他卻挺直了背，脖頸揚起，像待宰的羔羊。

“想跟我？”我用刀挑起他的下巴，“先喝血酒?！彼⒅度?，突然伸手握住刀身，

鮮血順著指縫滴在墳前。我想抽刀，卻被他攥得死緊，這小子手勁大得驚人，

虎口處結(jié)著老繭，分明是握過鋤頭把子的手?！拔夷镎f，跟對人要舍命?！彼珠_嘴，

露出帶血的牙，“大哥，你看——”刀刃刺破他的掌心，血珠滴在婉清的墓碑上，

跟我掌心的疤連成一線。黑貓蹲在一旁“喵喵”叫，我突然想起婉清臨終前說的話：“玉堂，

以后遇著苦命人，拉一把?！北┯晖蝗晦D(zhuǎn)急，槐樹葉子劈里啪啦砸下來。

我扯下脖子上的銀鎖，塞進他掌心：“鎖上刻著‘長命’，以后你叫長命?！薄按蟾纾?/p>

我叫云鵬——”“我說叫長命！”我用小刀在他掌心刻下“長”字，

血混著雨水流進他腕間的紅繩。遠處傳來官兵的馬蹄聲，趙云鵬——不，長命突然起身，

背起我就跑，黑貓“嗷”地鉆進他衣襟，爪子抓著他后頸的皮肉?！按蟾?，

周老板買通了官兵！”他在雨里狂奔，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