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 “永結(jié)同心” 的刻字上停留了足足十息。布莊的算盤珠子響得比往常更急。

我扶著門框，看見趙明正和薛伯爭執(zhí)著什么。 “這賬不對！

” 薛伯的拐杖重重敲在青磚上，“上回進的蜀錦少了三匹，你說！

是不是你 ——”“薛伯這是什么話？” 趙明猛地站起來，算盤被撞得七零八落，

“我跟著大叔學了半個月，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轉(zhuǎn)身看見我，

立刻換上關(guān)切的表情：“大叔，您怎么起來了？快回屋躺著！” 陽光從窗欞斜切進來，

在他臉上劈出明暗兩半。 我盯著他攥在袖中的手，

那里鼓出個方形輪廓 —— 分明是我鎖在賬房的銀鑰匙?！叭ヒ娭軉T外吧。

” 我把披風扔給他，“他要的湖藍緞子，你親自去庫房挑?！?趙明的瞳孔驟縮，

接過披風時，袖口滑落道新鮮的刀傷。 那形狀，

和城西當鋪老板描述的、劫匪用的柳葉刀一模一樣。周員外的宅門雕著精美的牡丹。

趙明卻盯著門環(huán)上的鎏金，喉結(jié)滾動得厲害。 “周員外講究，” 我壓低聲音，

“談生意時別盯著人家的寶貝看?！?他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惱恨，

轉(zhuǎn)瞬又堆滿笑意：“大叔放心，我省得?！闭勁凶狼?，

趙明展開湖藍緞子的手法堪稱行云流水。 “這是今年頭一批活水染的色，

” 他的指尖撫過緞面，“周員外您摸，比少女的肌膚還光滑?！?周員外捋著胡子點頭，

趙明卻忽然咳嗽起來。 他伸手去夠桌上的茶盞，

袖口露出半截刺青 —— 那是條張牙舞爪的狼，和三年前洗劫布莊的山匪首領(lǐng)一模一樣。

我握杯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原來那些深夜消失的布料，

那些對不上賬的銀錢，那些他看我時暗藏的陰鷙 —— 全是因為，

他是當年那個滅門仇人派來的狗！“大叔？” 趙明的聲音突然變得清亮，

“周員外說要簽三年的契約?！?他推過來的筆尖懸在紙上，墨跡像血珠般將干未干。

我看著他身后墻上的 “忠義堂” 匾額，突然笑出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