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給他帶個話,本宮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皇兄會放過他們一家的?!?/p>
蕭蘅是被她連累的,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和一家去吃苦受罪。
次日,早朝剛要散,就有侍衛(wèi)稟報,長公主求見。
晏驍寒失笑。
這些年早朝,有一半的時間,文武百官在罵慕馨寧。
自打慕馨寧造反那日圈禁文武百官及家眷,又有人彈劾‘張’‘王’兩位大人貪污之后,有謝御史帶頭,百官罵慕馨寧占據(jù)的時間更多了。
如今,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有點意思。
“長公主,這是金鑾殿,你一介女子來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下朝之后再說?”
“皇上,老臣要彈劾長公主,不守婦道、豢養(yǎng)男寵、圈禁百官、以下犯上,東陵國皇室的臉都讓她給丟盡了!”
慕馨寧剛進大殿,就有官員看她不順眼。
慕馨寧也不生氣,打量那人片刻,冷笑一聲:“余大人,本宮養(yǎng)幾個男寵就丟東陵國臉面了,好歹本宮未嫁他們未娶,可是你一個老不死的竟然還爬孫媳婦的床,你怎么不覺得丟臉?”
金鑾殿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即便是一片沸騰,大家都有些難以相信。
不等其他官員替余大人辯解,余大人臉色慘白,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長公主,你太過分了,你怎么能往余大人身上潑臟水,好歹他為官幾十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你自己行為不檢,怎么還能冤枉余大人,皇上……您可一定要給余大人做主??!”
慕馨寧雙手環(huán)胸,走到頭一個開口的大臣跟前:“朱大人,閩州巡撫給你送的銀子花完了嗎,花完了就趕緊找閩州知府討要,畢竟販賣私鹽那可是暴利,他多孝敬你一些也是應(yīng)該的?!?/p>
那大臣頓時面無血色,雙腿一軟,整個人抖成篩子。
慕馨寧又走到另一個大臣跟前,不等她開口,那個大臣頓時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慕馨寧跟前:“長公主,微臣有口無心,您別跟微臣計較,微臣自罰,自罰……”
他說完,就啪啪打自己耳光。
永平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三個人,都給朕革職查辦!”
晏驍寒看了慕馨寧一眼,悄無聲息的將手里的奏折塞進袖子里,這三個人正是他今天要彈劾的,沒想到被慕馨寧搶先了。
這下朝堂上安靜了,沒有一個人敢再說慕馨寧的壞話。
永平帝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扳指,問慕馨寧:“長公主今日上朝,所為何事?”
慕馨寧將一本折子遞給晏驍寒:“首輔大人,幫個忙吧。”
晏驍寒雖疑惑,還是伸手。
男人的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都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這句話果然不錯,只看他這雙手,仿佛就能猜到主人的臉有多驚艷。
不知有意無意,慕馨寧柔軟的指腹劃過他的手背,似蜻蜓點水。
晏驍寒就忽然想起酒樓那次,她溫?zé)岬拇健?/p>
忽的又想起昨日這女人還勾引慕映灼,他的臉色頓時陰沉,手背狠狠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這張折子長達(dá)兩米,上面寫滿了各種軍需品,且數(shù)目不小,文武百官看了之后都是吃了一驚。
晏驍寒本以為,慕馨寧私下籌備軍需是準(zhǔn)備再次謀反,局已設(shè)好,就差請君入甕了,沒想到會是這樣。
慕馨寧緩緩開口:“皇兄,虞將軍即將率領(lǐng)八萬大軍出征,雖然事出緊急,想必戶部糧草等一切軍需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不過臣妹也想盡一些綿薄之力替皇兄分憂,特意準(zhǔn)備了這些,還請皇兄過目?!?/p>
折子遞到永平帝跟前,他的面色頓時變幻莫測,好一個慕馨寧!
虞放該死,竟然跟著慕馨寧造反,他沒滅他們的九族已經(jīng)是仁慈,只想著這次出征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同時挑撥虞放和慕馨寧的關(guān)系,沒想到慕馨寧竟然擺了他一道!
慕馨寧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將她準(zhǔn)備的一切軍需用品公之于眾,那他也必須拿出一個態(tài)度,籌備的軍需品至少是慕馨寧的三倍才行。
不然,別人會覺得他這個皇帝還沒有長公主大方。
他本來還想拿國庫空虛做借口,可是前兩日慕馨寧不是抄了好幾個大臣的府邸,國庫進賬四十多萬兩銀子。
想到這里,永平帝現(xiàn)在不得不懷疑,慕馨寧當(dāng)初張羅查抄貪官府邸,就是為了拿那些錢給虞放準(zhǔn)備軍需。
“長公主有心了,戶部那邊正在加緊籌備軍需,到時候哪里不妥當(dāng),還需你好好指點?!?/p>
他話說的謙虛。
不過,慕馨寧也別得意的太早,除了皮大人外,另外那三個貪污的大臣可都是太后的弟弟信武侯的人。
他不只要把那幾個大臣抄家流放,還要一查到底,把信武侯的人再多揪出來幾個才行,到時候信武侯不會善罷甘休的,慕馨寧能有好果子吃?
“臣妹領(lǐng)命?!?/p>
皇帝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扳指,目光掃過慕馨寧,給了晏驍寒一個眼神:“沒什么事就退朝吧?!?/p>
眾人行禮,恭送皇帝。
“長公主,我們又見面了?!?/p>
剛出了金鑾殿,慕馨寧就看見慕映灼一身紅色官服笑著跟她打招呼。
慕馨寧從頭到腳將人打量一遍,不等她開口,就聽慕映灼笑著道:“怎么,是不是覺得本世子比你那個未婚夫還要風(fēng)流倜儻?”
要不然當(dāng)初慕馨寧怎么舍不得要他的命,只讓他做男寵呢。
慕馨寧嗤笑一聲,瞇了瞇眼睛:“你想太多了,本宮就是納悶,我朝官員還可以開賭坊嗎,皇兄要是覺得可以,那本宮也開一間?!?/p>
東陵律法,官員不可嫖娼不可堵伯,更別說開妓院和賭坊了,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是死罪。
雖有這規(guī)矩,也是官不告皇帝不究,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不過這個慕映灼要是一直在她跟前蹦跶,她不介意將這件事抬到朝堂上來說。
慕映灼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這女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慕馨寧定是在驍寒那里受了冷待,所以才跟他作對的吧?
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正巧此時太后身邊的芝嬤嬤過來了。
“長公主,太后那新得了一批進貢的料子,太后娘娘說她年紀(jì)大了,用不上那么些花哨的,請您去挑幾匹,裁兩件衣服穿?!?/p>
慕馨寧嘴角上揚,抬步去了太后宮里。
“兒臣給母后請安。”
慕馨寧一進殿,就看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陰沉著一張臉坐在太后下首的位置,慕馨寧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起來吧,賜座?!碧蠛攘艘豢诓?。
“姐姐,你是沒看見舅舅嗎,進來怎么也不向舅舅問安?”
慕馨寧沒等坐下,宋菀菀便開口。
“舅舅,您也別跟姐姐生氣,姐姐她一向直率,定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p>
慕馨寧扯了扯嘴角,宋菀菀如今還有精神在她跟前蹦跶,看來吳昭儀小產(chǎn)的事情,皇兄沒查出什么結(jié)果啊。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有太后這個宮斗老手替宋菀菀收拾爛攤子,永平帝想查出什么線索確實不容易。
她得想個法子,給那個好皇兄送點證據(jù)才是。
她收回思緒,看著宋菀菀那張厭惡的嘴臉冷聲道:“也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就挑撥離間,你掛了個公主的名頭,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了?”
信武侯原本還在隱忍,見慕馨寧如此貶低宋菀菀,當(dāng)即就拍案而起:“慕馨寧,莞兒好歹救了你母后的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再說了,莞兒讓你給我這個當(dāng)舅舅的問個安怎么了,是誰教的你尊卑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