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課堂回到學(xué)校宿舍,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但在今天,卻仿佛走在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街道上,以往行色匆匆的學(xué)生們,此刻大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臉上帶著或興奮、或茫然、或驚奇的神色??諝庵袕浡环N躁動不安的氣息,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激起了層層漣漪,久久不散。
而人群中,時不時就能看到一些“與眾不同”的身影,讓這條熟悉的小路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一個抱著厚厚書本的少女,頭上頂著一對毛茸茸的、粉白相間的兔子耳朵,正一蹦一跳地跟同伴說著什么。那對長長的耳朵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時不時還警覺地抖動一下,煞是可愛。她似乎還沒完全適應(yīng)這對新“掛件”,走路時偶爾會因為耳朵的擺動而失去平衡,惹得同伴一陣輕笑,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臉頰微紅。
王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貓耳朵興奮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壓低聲音,用爪子悄悄指了指,對李林說:“哇!老李,你看你看!活的兔耳娘!耳朵看起來手感一定超棒!好想rua一下!”她那雙琥珀色的貓眼幾乎要放出光來,橘色的尾巴也期待地小幅度搖擺著,像只發(fā)現(xiàn)了新玩具的小貓。
李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未多言,目光便落在了路邊。一株原本普通的行道梧桐樹下,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女正蹲在那里,她的雙手變成了深褐色的、布滿粗糙紋理的樹枝狀,幾片嫩綠的葉子從她的指尖頑強地冒了出來,正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曳。她似乎在努力控制著什么,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姣好的面容憋得通紅,嘴唇緊抿,身旁的同伴則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不時遞過紙巾,低聲安慰著。
“植物系的覺醒者么……”李林心中微動,那是一種源于自然的生命律動,與她自身的力量隱隱呼應(yīng)。她能感覺到那個少女體內(nèi)木屬性能量的紊亂和不受控制。當(dāng)她的目光帶著一絲探究望過去時,那努力控制著異變的少女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在與李林那雙仿佛蘊含著森林般深邃的眼眸對上的剎那,少女緊繃的身體似乎微微一松,眼中那份痛苦和茫然褪去了些許,轉(zhuǎn)而化為一種混合著驚訝、依賴與本能的親近。奇妙的是,她身旁那株高大的行道梧桐樹,原本只是無風(fēng)自動的葉片,此刻竟像是受到了某種更高級別意志的召喚,所有葉片都以一種更加恭敬的姿態(tài),朝著李林的方向“嘩啦啦”地搖曳起來,仿佛在行一個無聲的注目禮。就連路邊花壇里幾株有些蔫頭耷腦的小花,似乎也精神了幾分,努力地舒展著花瓣。
這種細微的變化,王薇并未察覺,她那顆貓腦袋已經(jīng)被另一個方向吸引了注意力,貓耳朵靈活地轉(zhuǎn)動著,捕捉著各種新奇的聲音,尾巴尖興奮地一翹一翹。
“老李快看!那邊那個!是……是翼人美少女?”王薇指著不遠處一個正試圖從小賣部里擠出來的身影,聲音里充滿了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興奮。
那是個身形高挑的美少女,五官精致,背后卻多了一對收攏著的、覆蓋著潔白羽毛的翅膀,羽翼的邊緣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顯得頗為圣潔。因為翅膀的緣故,她顯得有些笨拙,好不容易從狹窄的門口側(cè)身出來,結(jié)果右邊的翅膀不小心掃掉了貨架最外側(cè)的一包薯片?!芭距币宦暎砥粼诘厣?,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翼人美少女手忙腳亂地去撿,臉頰泛起一抹緋紅。她想彎腰,翅膀卻不聽使喚地撲騰了一下,帶起一陣小小的旋風(fēng),吹得周圍幾個路過女生的裙擺都飛揚起來,引來一片嬌嗔和控制不住的低笑聲。小賣部的老板娘則叉著腰,一臉“我早就料到會這樣”的無奈表情,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一幕,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沒事。
“噗嗤,”王薇忍不住笑出聲,貓尾巴都樂得甩來甩去,“看來以后學(xué)校的設(shè)施都得改造了,門得加寬,天花板得加高,不然這些長翅膀的、長尾巴的、或者體型變大的同學(xué)可就難受了。食堂打飯都得排兩隊,一隊有翼的,一隊有尾的,還得再加一隊‘體型超標請走特殊通道’的!”
李林看著那翼人美少女狼狽道歉的模樣,也不禁莞爾。確實,靈氣復(fù)蘇帶來的不僅僅是個體力量的變化,更是對整個社會現(xiàn)有秩序和設(shè)施的巨大挑戰(zhàn)。小到門框尺寸,大到公共交通,一切都需要重新適應(yīng)和規(guī)劃。這還僅僅是校園,放大到整個社會,這種變革帶來的沖擊只會更大。
正想著,前面路口忽然一陣小小的騷動,幾個女生捂著嘴,指指點點,又想看又不敢靠近的樣子。李林和王薇好奇地望過去,只見一個女生正以一種令人絕望的緩慢速度“挪”過人行道。她的下半身,赫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閃爍著濕潤光澤的蝸牛殼,身后還拖著一道淺淺的、亮晶晶的粘液痕跡。她每挪動一小步,頭頂那對軟乎乎的觸角就無辜地晃悠一下,臉上滿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媽耶!蝸牛娘!”王薇的貓眼瞪圓了,“這……這以后上課不得提前三個小時出門?。慷摇哌^的地方,會不會特別滑?”
李林想象了一下雨天里,這位蝸牛娘同學(xué)留下的痕跡被踩到后的場景,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世界果然變得越來越“精彩”了。
越靠近宿舍區(qū),這種“奇景”就越多,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頭上頂著兩只小巧的、毛茸茸的狐貍耳朵,火紅色的,身后一條同樣毛茸茸的、蓬松的大尾巴幾乎有她半個身子那么長,正抱著一串剛買的葡萄吃得津津有味??匆娎盍趾屯蹀弊哌^,她還友好地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尾巴歡快地搖了搖,嘴里含糊不清地打了個招呼:“學(xué)姐們好呀!”
還有的,變化不那么明顯,只是眼睛的顏色變成了奇異的金色或幽深的紅色,仔細看才能發(fā)現(xiàn)皮膚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鱗片紋路,或者指甲變得尖銳修長,但無一例外,都增添了幾分非人的妖異美感。但更多的是像王薇這樣,長出了鮮明的獸耳、獸尾,或者像李林這樣,擁有了更具神話色彩的特征。
李林那對精致的木質(zhì)鹿角,宛如古老森林的饋贈,在陽光下流淌著神秘的光華,仿佛有生命般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她身后那條不時輕擺的青色龍尾,帶著一種優(yōu)雅而強大的韻律,尾端偶爾掃過地面,卻不沾染一絲塵埃。這無疑使她成為人群中最顯眼的存在之一。
一路上,投向她的目光充滿了驚奇、羨慕,甚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敬畏。尤其是當(dāng)她經(jīng)過一些花壇或綠化帶時,那些植物都會表現(xiàn)出異常的“活躍”,花朵似乎開得更艷了,草葉也更加青翠欲滴,甚至連幾株長勢不太好的小樹苗,枝葉都挺拔了幾分,仿佛在向它們的君王致敬。一些膽小的昆蟲,如蝴蝶和蜜蜂,甚至?xí)鲃涌拷?,在她身邊翩翩起舞,繞著她的鹿角和龍尾嬉戲。
王薇的貓耳貓尾同樣吸引了不少視線,不過她的反應(yīng)就大方多了,時不時還沖著好奇打量她們的人眨眨眼,或者俏皮地甩甩尾巴,活像一只正在巡視自己領(lǐng)地的……驕傲小貓咪。偶爾還會對著某個偷拍的手機鏡頭比個“耶”的手勢,然后迅速拉著李林溜走,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老李,我感覺我們現(xiàn)在就像是動物園里剛放出來的新奇物種,被人圍觀呢!”王薇壓低聲音,語氣卻帶著藏不住的興奮和一點點小得意,“你看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嘴巴張得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他剛才是不是想上來要聯(lián)系方式?”
“習(xí)慣就好?!崩盍值貞?yīng),眼神卻不經(jīng)意地掃過那個男生,對方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移開了視線。她心中卻在思忖,看來學(xué)校方面很快就會有針對性的措施出臺了,不然這種混亂狀態(tài)持續(xù)下去,正常的教學(xué)秩序都難以維持。她甚至在想,或許會有專門針對覺醒者的課程出現(xiàn),比如如何控制自身異能,如何適應(yīng)新的身體形態(tài)等等。這或許,也是一個新的機遇。
李林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龍血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似乎更加活躍了幾分,那種與天地自然隱隱相連的感覺,讓她對這個充滿未知的未來,生出了更多的期待。血脈深處,仿佛有什么古老而強大的東西正在蘇醒,渴望著探索,渴望著……成長。
終于,她們走到了原本的男生宿舍樓下。
“咦?男生宿舍這邊……畫風(fēng)好像更狂野??!”王薇踮起腳尖,像只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探險貓,努力往宿舍樓門口張望著。她那雙琥珀色的貓眼瞬間瞪得溜圓,鼻翼微微翕動,仿佛在嗅探著什么新奇的氣味,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身后那條橘色的尾巴尖,更是忍不住興奮地一顫一顫的。
只見原本應(yīng)該充斥著汗味、泡面味以及各種粗獷氣息的男生宿舍門口,此刻竟也聚攏了不少身影,只是這些身影,與她們在教學(xué)樓里見到的“新同學(xué)”相比,似乎……更加奔放不羈,充滿了別樣的“驚喜”。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戴著細框眼鏡,氣質(zhì)斯文安靜,懷里還抱著一本《量子物理導(dǎo)論》的少女。單看上半身,絕對是那種泡在圖書館里不問世事的學(xué)霸類型。然而,在她柔順的黑色短發(fā)之上,卻頂著一對與她整體氣質(zhì)形成強烈反差的、巨大而粗獷的黑色公羊角。那對羊角呈現(xiàn)出一種充滿力量感的螺旋狀彎曲,角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冷硬的金屬般的光澤,仿佛輕輕一頂就能在墻上開個洞。
此刻,這位“羊角學(xué)霸”正有些笨拙地試圖從自己那個小巧的斜挎包里掏出宿舍門禁卡。她微微低著頭,神情專注,可就在她手指摸到卡片邊緣的剎那,那對不聽使喚的巨大羊角,大概是計算錯了與門框的距離,“咚”的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冰冷的金屬門框上,發(fā)出了一聲沉悶又響亮的聲響。
“哎呀!”羊角少女痛得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輕呼,整個人都往后縮了一下,懷里的《量子物理導(dǎo)論》都差點掉在地上。她連忙扶住額頭,準確地說是羊角根部的位置,揉了揉,眼角都泛起了點點晶瑩的淚光。那副明明想保持冷靜卻又痛得齜牙咧嘴,楚楚可憐中又帶著點令人忍俊不禁的反差萌模樣,讓王薇差點當(dāng)場“喵”出聲來。
“老李,你看她,哈哈哈,‘鐵頭娃’實錘了!”王薇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貓耳朵卻抖得像是在打節(jié)拍。
李林清冷的目光掃過,眼底也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意。這羊角,確實……很有存在感。
旁邊不遠處,另一位少女的造型也同樣吸睛。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運動套裝,頗有些英姿颯爽的美少女。她有著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一頭利落的短發(fā)修剪得恰到好處,眼神銳利,一看就是個運動健將。然而,在她那充滿力量感的背脊上,卻撲騰著一對與她颯爽氣質(zhì)格格不入的、小巧玲瓏得有些可笑的粉色彩蝶翅膀。那對翅膀薄如輕紗,上面還有著精致的金色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看起來漂亮是漂亮,就是尺寸……實在有點迷你,跟她高挑健美的身材比起來,簡直像是裝飾品。
她似乎還沒能很好地控制這對新生的翅膀,正試圖走進宿舍大門??擅孔咭徊?,那對小翅膀就不聽使喚地胡亂扇動幾下,非但沒能讓她身輕如燕,反而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晃晃,重心不穩(wěn)。就在李林和王薇看過去的瞬間,她左腳剛邁出,右邊的小翅膀突然向上猛地一揚,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臉朝下摔個“蝶吃屎”。
“哇啊!”粉蝶翅膀少女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穩(wěn)住身形。
周圍幾個路過的“新同學(xué)”見狀,發(fā)出一陣善意的、壓抑著的輕笑聲,有人想伸手去扶,又怕碰到她那對亂撲騰的小翅膀。
好在她反應(yīng)還算敏捷,在即將摔倒的瞬間,雙手在地上一撐,勉強穩(wěn)住了身體,只是姿勢略顯狼狽。她有些懊惱地漲紅了臉,回過頭,氣鼓鼓地拍了拍自己背后那對不爭氣的小翅膀,壓低聲音嘀咕著:“怎么飛起來啊這個……難道是裝飾品嗎?也太不給力了吧!”
王薇看得樂不可支,尾巴在身后甩得像個撥浪鼓:“噗哈哈哈,老李,這個更逗!我懷疑她這對翅膀是新手體驗版,功能不全!她要是想飛,估計得先助跑八百米,然后原地起跳,再配上信仰之躍!”
李林唇角微揚,沒有接話,目光卻被宿舍樓梯口一個更為奇特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位看起來柔弱嬌美的少女,擁有一頭海藻般微微蜷曲的銀色長發(fā),長發(fā)幾乎垂到腰際。她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在陽光下仿佛能看到皮膚下淡淡的青色血管,五官精致得如同商店櫥窗里最昂貴的人偶娃娃,美得有些不真實。但這份極致的柔美,卻在她的腰部以下被徹底打破。那里,并非人類的雙腿,而是數(shù)條——李林粗略一數(shù),至少有七八條——覆蓋著細膩銀色鱗片、在地面上閃爍著幽藍光澤的柔軟觸手。
那些觸手看起來濕滑而富有彈性,此刻正努力地攀附著樓梯扶手,以及樓梯的邊緣,試圖將她那嬌柔的上半身向上拖拽。她正以一種極其緩慢而艱難的姿勢向上“蠕動”,每一級臺階對每一級臺階對她而言,都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小山。那些銀色的觸手在粗糙的水泥臺階上滑動,發(fā)出輕微的“悉悉索索”聲,留下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濕痕。她那張精致的小臉因為用力而漲得微微發(fā)紅,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幾縷汗?jié)竦你y發(fā)貼在臉頰上,更顯得楚楚可憐。
旁邊幾位同樣長著獸耳或尾巴的“室友”們,正圍著她,神情焦急。一個頭上頂著一對毛茸茸棕色熊耳朵,身材卻依舊魁梧的“熊娘”室友,伸出覆蓋著厚厚肉伸出覆蓋著厚厚肉墊的熊掌,想去拉她一把,卻又怕自己力氣太大,或者碰到那些滑膩膩的觸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另一個長著尖尖狐貍耳朵和一條蓬松大尾巴的“狐娘”室友,則在一旁不停地給她鼓勁:
“加油啊,小塞!就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小心別滑倒!慢一點,不著急!”
“要不要我們拉你一把?或者……我們找塊木板給你當(dāng)滑梯?”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頭上長著一對黑色貓耳朵的室友提議道,但很快又被自己這個不靠譜的想法逗樂了。
那位被稱為“小塞”的觸手美少女,聞言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聲音細若蚊蚋:“不……不用,我可以的……”她咬著下唇,眼神中充滿了倔強,繼續(xù)用她那獨特的“攀爬”方式,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動。
“我的天……”王薇這次是真的捂住了嘴,琥珀色的貓眼瞪得比之前看到羊角和蝶翼時還要大。她努力不讓自己驚呼出聲,但喉嚨里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了一連串“咕嚕咕?!钡?、像是小貓撒嬌又像是憋笑的聲音。她那條橘色的貓尾巴更是興奮地左右狂甩,幾乎要拍到李林的身上,尾巴尖的毛都微微炸開了。
“這、這簡直是……魔物娘萬國博覽會??!還是……還是重量級的!”王薇湊到李林耳邊,壓低了聲音,但那股子興奮勁兒卻怎么也掩飾不住,“我之前還擔(dān)心我們倆這鹿角龍尾、貓耳貓尾的太顯眼,現(xiàn)在看來,大家都是‘驚喜’不斷啊!誰也別笑話誰!原來男生宿舍,也這么精彩!”她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對這個徹底打敗了她認知的新世界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和莫名的興奮。
李林也是看得有些忍俊不禁,尤其是那位觸手美少女,那種極致的柔美與深海般的詭異相結(jié)合,視覺沖擊力實在是太強了。她忽然覺得,自己這鹿角龍尾的造型,似乎也……挺正常的?至少在行動上,沒有那么大的不便。而且,比起那位觸手少女,自己這龍尾還能當(dāng)個不錯的“第三條腿”,保持平衡簡直不要太輕松。
“看來,‘我表哥’和‘你爸’的情況,并非個例,而是……普遍現(xiàn)象。”李林輕聲說道,清冷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了然和幾分對這個世界未來走向的深思。性別似乎也在靈氣復(fù)蘇的影響下,變得不再那么固定了,或者說,覺醒的血脈,會賦予個體更符合其血脈特質(zhì)的形態(tài),而這種形態(tài),往往會偏向于更具美感的女性特征。
“可不是嘛!”王薇深有同感地點頭,貓耳朵靈活地抖了抖,眼神里閃爍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光芒,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了兩顆小小的虎牙,“世界真奇妙!走吧老李,回我們宿舍,看看我們樓里又有什么新‘品種’!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說不定我們宿舍樓里,也有這種重量級的‘驚喜’等著我們呢!”她拉著李林的胳膊,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去發(fā)掘更多的新奇事物了。這個曾經(jīng)熟悉又有些枯燥的校園,此刻在她眼中,簡直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未知寶藏的奇幻樂園。
回到宿舍,推開門,宿舍內(nèi)部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王薇一進門就撲到了電腦前,嘴里嚷嚷著:“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趕緊上校園論壇看看,現(xiàn)在肯定炸鍋了!”
李林則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依舊有些混亂但又透著奇異活力的校園,若有所思。
“臥槽!臥槽!老李快來看!”王薇突然大叫起來,貓耳朵都激動得直直豎起,“論壇首頁飄紅的帖子全是關(guān)于覺醒的!標題一個比一個勁爆!”
她指著屏幕,念道:“《震驚!一覺醒來室友變貓娘,現(xiàn)在正用爪子打字,求問怎么給她買貓抓板!》、《論隔壁宿舍的系草變成了兔耳娘后,我彎了還是沒彎的哲學(xué)思辨!》、《緊急求助!翅膀太大,卡在床和墻的縫隙里出不來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李林湊過去看了一眼,屏幕上各種帖子刷得飛快,大部分都是學(xué)生們在分享自己或身邊人的變化,語氣大多是震驚、新奇,夾雜著一絲哭笑不得,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太多恐慌和負面情緒,反而更多的是一種……集體狂歡般的興奮。
“你看這個!《全校魔物娘顏值大賞!持續(xù)更新中,歡迎提名!》”王薇點開一個熱度極高的帖子,里面已經(jīng)蓋起了高樓,各種偷拍、自拍的照片層出不窮,千奇百怪的魔物娘形態(tài)看得人眼花繚亂。
“哎?老李,你看這個是不是你?”王薇指著一張略顯模糊,但能清晰看到木質(zhì)鹿角和青色龍尾的背影照片,“評論里都在說‘仙氣飄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大佬’呢!”
李林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王薇又興奮地翻了翻:“還有我的!《橘貓娘出沒!坐標三號樓!尾巴超靈活,疑似B級大佬!》下面還有人問能不能摸摸耳朵!”她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貓耳朵,“哼哼,想摸本姑娘的耳朵,可沒那么容易!”
看著這些帖子,李林也不禁莞爾。看來大家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接受度比想象中要高得多?;蛟S是之前新聞里已經(jīng)有了鋪墊,又或許是年輕人本就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總之,校園里彌漫的并非末日般的恐慌,而是一種夾雜著荒誕和新奇的……詭異的和諧。
“咕嚕?!币魂嚥缓蠒r宜的聲音響起。
王薇摸了摸肚子,訕訕一笑:“折騰大半天,餓了。老李,咱們?nèi)ナ程贸燥埌??順便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新的‘珍稀物種’?!?/p>
李林也確實感覺到了饑餓,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前往食堂。一路上,校園里的“奇景”更多了。各種獸耳娘、翼人、甚至還有一些身上覆蓋著鱗片或甲殼的少女,三三兩兩地走著,彼此好奇地打量,偶爾還會因為不習(xí)慣新的身體部件而鬧出些小笑話,比如走路同手同腳的犬娘,或者不小心用尾巴掃到路人的狐女。
食堂里更是熱鬧非凡,簡直像是某個大型漫展的后臺。
“我的媽呀,這以后打飯都得小心點,別被誰的翅膀扇臉上,或者被誰的尾巴絆倒?!蓖蹀币贿厪埻贿呅÷曂虏?,貓眼四處搜尋著新奇的目標。
兩人打了飯,找了個相對空曠的角落坐下。剛扒拉兩口飯,王薇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李林,壓低聲音,眼神示意不遠處的一個身影:“老李,你看那個!”
李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呃,一團半透明的、散發(fā)著淡淡藍色熒光的“果凍”狀物體,正端著餐盤,有些笨拙地挪動著。那“果凍”的形態(tài)很不穩(wěn)定,時不時會變形,努力維持著一個模糊的女性輪廓,餐盤里的飯菜也隨著它的蠕動而搖搖欲墜。
“這是……史萊姆娘?”王薇瞪大了貓眼,滿臉不可思議,“這也太……Q彈了吧?她怎么吃飯啊?”
就在這時,那團“史萊姆娘”似乎察覺到了她們的注視,頂端微微晃動了一下,然后,一個有些含糊不清,但依稀能聽出幾分熟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骸斑馈盍??王薇??/p>
王薇嘴里的飯差點噴出來,她使勁咽下去,震驚地指著那團“果凍”:“你……你是……隔壁宿舍的老孫?!”
那團藍色“果凍”劇烈地晃動了幾下,像是在點頭,聲音里帶著一絲欲哭無淚的委屈:“是……是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醒就這樣了……食堂阿姨差點不給我打飯,說我沒有飯卡插槽……”
“噗——哈哈哈哈哈哈!”王薇再也忍不住了,拍著桌子狂笑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老孫!我的天!你這……你這形態(tài)也太別致了!純天然無污染的史萊姆娘??!哈哈哈哈!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免疫物理攻擊???”
李林也是忍俊不禁,嘴角彎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她看著那團努力想維持人形,卻時不時會“融化”一部分的藍色史萊姆,心中感嘆,這個世界,果然每天都有新的“驚喜”。
老孫,或者說史萊姆娘孫萌萌(她自己剛給自己起的新名字),晃了晃身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別……別笑了……我現(xiàn)在拿筷子都費勁……”說著,兩條從主體中伸出的、勉強能看出是手臂的觸手,顫顫巍巍地夾起一根青菜,結(jié)果還沒送到“嘴”邊(雖然也看不出嘴在哪里),青菜就從滑溜溜的觸手上掉了下去。
“哎喲喂,不行了,我要被你笑死了!”王薇捂著肚子,貓尾巴拍得啪啪響,“老孫啊老孫,你這覺醒方向,也太……太生活化了吧!以后打掃衛(wèi)生是不是特方便?往地上一滾就干凈了?”
孫萌萌發(fā)出一陣類似“咕嘟咕嘟”的嘆息聲,顯得十分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