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像塞了團(tuán)浸水的棉絮。三年前老侯爺戰(zhàn)死那晚，我在祠堂撞見他跪在靈位前，

也是這樣的眼神，像是被人剜了心的獸?！翱椥酰彼鋈坏皖^，咬住我唇角，

“說你不想我娶她，說你……”“奴婢不敢。”我偏過頭，任他的吻落在脖頸上，

“侯爺是主子，奴婢只是……”“只是什么？”他攥住我手腕按在頭頂，“只是通房？

還是說，你跟那些人一樣，覺得我配不上你？”我猛地睜眼，撞見他眼底翻涌的痛楚。

這話不該從他嘴里說出來，他是戰(zhàn)功赫赫的小侯爺，是陛下親賜的駙馬，

怎么會(huì)覺得自己配不上一個(gè)婢女？“侯爺醉了?！蔽覄e過臉，盯著他腰間晃動(dòng)的玉帶銙，

“明日還要迎親，快些歇息吧。”他忽然不動(dòng)了，像尊雕像般盯著我。良久，他松開手，

從懷里掏出個(gè)錦盒，里面躺著支羊脂玉簪。“戴上。”他聲音冷得像冰，

“算我送你的新年禮?！薄芭局x過侯爺?！蔽疫o錦盒邊角，指甲陷進(jìn)軟緞里，

“只是這簪子太貴重，奴婢不敢收?！薄安桓遥俊彼鋈焕湫?，一把扯過我的手，

將玉簪拍在我掌心，“柳織絮，你以為自己是誰？我送你東西，你就得接著！

”我攥著玉簪不說話，掌心被簪尖戳得生疼。他盯著我，忽然伸手拽散我發(fā)間的木簪，

將羊脂玉簪狠狠插進(jìn)發(fā)間：“記住，你是我的人，就算我娶了公主，

你也只能是我的——”他的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我這才注意到他臉色蒼白得可怕，

唇角還沾著血絲?！昂顮敗蔽疑焓窒肱鏊?，卻被他一把推開?！皾L?！彼尺^身去，

聲音悶得像塞了團(tuán)破布，“明日起別來我屋里，省得礙眼?！蔽疫耵⑼说介T口，

聽見他低聲罵了句什么，接著是酒杯砸在地上的碎裂聲。第五章正月初十，

公主府送來十二抬聘禮。我躲在庫(kù)房整理綢緞，聽見前院傳來鞭炮聲，一下下撞得人心慌。

春桃抱著紅蓋頭跑進(jìn)來，眼睛亮晶晶的：“你瞧這金線，

比咱們?nèi)ツ昀C的那批好多了……”“嗯。”我低頭盯著手里的湖藍(lán)緞子，

指尖在上面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