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看出裴謙奕的憋屈,便故作不信地質(zhì)問道:“他真是你朋友的孩子?是什么朋友?”
裴謙奕本就心有不滿,聞言立刻不悅地看向朱顏:“我說了不是就不是,朱顏,你到底還要胡攪蠻纏到什么時候?”
朱顏此時也不再裝小媳婦,直接冷笑著嘲諷起來:“裴謙奕,我是你妻子,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態(tài)度?
看來先前在車上,你都是裝的!現(xiàn)在沒了外人,你不怕丟人現(xiàn)眼,就不肯繼續(xù)裝了是吧?”
她的語氣很不客氣,瞬間就讓裴謙奕怒火中燒。
“你簡直不可理喻!”裴謙奕氣得咬牙切齒,“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朱顏毫不客氣地出言譏諷:“我是怎樣的人?你在外頭這么多年,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現(xiàn)在有孩子叫你爸爸,難道我這個做妻子的還不能質(zhì)問?
要是我在老家給你搞出來一個兒子,你是不是也不能質(zhì)問?一旦質(zhì)問就是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裴謙奕瞬間漲紅了臉:“我說了,他是我朋友的孩子,不是我兒子!”
朱顏冷笑:“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p>
說完她嘲諷地看著裴謙奕,見他氣得表情扭曲,不禁越發(fā)得意。
裴謙奕不是說她胡攪蠻纏,不可理喻,還嫌她惡毒嗎?
那她就讓他瞧瞧,她究竟有多惡毒!
敢算計她的身份,妄圖讓她在鄉(xiāng)下吃一輩子的苦。
裴謙奕就該承受她的怒火和報復(fù)!
真當(dāng)她是地上的爛泥,可以任由他搓圓捏扁不成?
突然,又一個男孩跑了出來,瞧著約莫五六歲的樣子。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裴叔叔不是爸爸,不可以亂喊人。”
他一臉的無奈,邊說邊拉起弟弟的小手,還非常有禮貌地跟裴永德和錢金花打招呼:“裴爺爺裴奶奶好?!?/p>
裴永德和錢金花表情復(fù)雜。
他們早就想要抱孫子,所以這次才會帶著朱顏來滬城,想讓她跟裴謙奕圓房,盡快給他們生下大胖孫子。
誰知剛來滬城,就看到兩個小男娃。
這倆孩子要是他們親孫子,他們肯定高興得心花怒放。
偏偏裴謙奕說不是。
朱顏還因為這事鬧了起來。
兩人雖然不滿朱顏的鬧騰,可裴謙奕含糊不清的態(tài)度,也讓兩人有些不滿。
裴永德看向裴謙奕,見他臉色難看,又看向朱顏。
卻見她臉上依舊裹著圍巾,根本看不出她此時的表情。
不過應(yīng)該是生氣的。
這些年,她在裴家一直都很本分,從來不鬧騰。
如今才來滬城不到一天,就跟裴謙奕鬧成了這樣。
裴永德忍不住有些無奈,又有些埋怨裴謙奕和裴芊芊。要不是他倆做的過分,也不會把朱顏逼成這樣。
雖然心中不滿,裴永德還是決定勸勸朱顏。
“顏顏,別鬧了。謙奕不是這樣的人,他這些年一直在忙學(xué)業(yè),根本沒有別的心思,你不要多想?!?/p>
他的語氣很溫和,就像是一位慈愛的長輩。
朱顏卻是暗暗冷笑:裴永德這些年慣會裝好人,現(xiàn)在居然還拿這種手段對付她,真當(dāng)她傻呢。
這些年她在裴家一直安安分分,不過是因為世道太亂,她又是個小姑娘,跟裴家鬧得太難看,對她沒什么好處。
現(xiàn)在新龍國成立,世道太平了許多,她豈會再忍下去?
“爹,不是我要鬧,是謙奕根本不給我臉面!我是他妻子,他卻這樣對我,我難道連問一句都不行嗎?”
朱顏聲音哽咽,語氣控訴,問得裴永德一時無法反駁。
他要裝好人,自然不好在這種時候苛責(zé)朱顏。
不過他被朱顏堵住了嘴,錢金花卻不愿眼睜睜看著寶貝兒子受委屈。
她不滿地拉長了臉,語氣不善地訓(xùn)斥朱顏:“謙奕都說了,這孩子不是他兒子,你還要鬧什么?誰說不讓你問了?你也知道你是謙奕的妻子,怎么總往他頭上扣屎盆子?這是你一個妻子該做的嗎?”
這話一出,朱顏就發(fā)現(xiàn)裴謙奕的臉色更難看了些,顯然是在不滿錢金花的粗鄙。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嘴上卻故作無奈:“娘,我沒想往謙奕頭上扣屎盆子。可這孩子一出來就抱著謙奕喊爸爸,您讓我怎么不多想?”
頓了頓,她又看向入戶門的方向,故意問道:“對了,這里怎么只有兩個小孩子,他們的父母長輩呢?怎么一直沒出來?不會是故意躲著不敢見人吧?”
她剛說完,裴謙奕便是一聲怒喝:“朱顏!你別太過分了!這里不是你家,你能不能有點做客的自覺?”
“我又沒說這里是我家,你這么生氣干什么?我也從來沒聽說,有人上門做客,主人一直躲著不見人的。她要不是見不得人,為什么一直不肯出來?”
朱顏說得尖酸刻薄,絲毫沒跟裴謙奕客氣。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裴謙奕離婚,現(xiàn)在干嘛還要跟他客氣?
不過她要是主動提出離婚,裴謙奕說不定會起疑,裴永德跟錢金花也不會答應(yīng)。
等她以后回去裴家,也容易惹來閑言碎語。
所以她不僅要離婚,還要逼裴謙奕主動跟她離婚!
現(xiàn)在裴謙奕越是厭惡她,她越是容易離婚。
但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以免這人狗急跳墻。
果然,她這話一出,裴謙奕便再次怒喝道:“朱顏,你說話客氣點!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要怎么對我不客氣?”朱顏立刻激動起來,“你是想打我,還是想把我攆出去?”
裴謙奕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朱顏,你別逼我!”
朱顏反唇相譏:“我逼你什么了?怎么,你還真想打我不成?別人都說你有本事,念了大學(xué),還成了研究生,多么有本事。原來你也只會欺負我一個小女人!”
裴謙奕瞬間握緊了拳頭:“你——”
這時,一名穿著旗袍的女子急匆匆走了出來。
“謙奕,你別沖動?!?/p>
她的聲音柔柔的,語氣卻很親昵,顯然和裴謙奕非常熟稔。
出來后,她先是勸了裴謙奕,隨即又看向朱顏,“抱歉,我剛剛在屋里有點事情要處理,沒來得及出來,沒想到讓你誤會了謙奕,真是對不住?!?/p>
說完竟是直接給朱顏鞠了一躬,十分誠懇的樣子,“你別怪謙奕,謙奕只是把我當(dāng)成姐姐,對我比較敬重,絕對沒有別的意思?!?/p>
裴謙奕連忙將她扶?。骸吧蚪?!你又沒錯,為什么要跟她道歉?朱顏,你還不快跟沈姐道歉!”
“憑什么?”朱顏不客氣地冷哼一聲,又看向那女子。
她知道,這人就是系統(tǒng)口中的沈婉茹,裴謙奕朋友的遺孀。
瞧著倒是個軟性子,不過她可不信。
先前這女人分明一直躲在屋里看戲!
朱顏勾起一抹冷笑,直接問沈婉茹:“這是你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