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芊芊話音落下,才后知后覺自己剛剛說了什么,頓時有些羞惱和不滿,她怎么能順著朱顏的話說?這樣豈不是便宜了朱顏?
于是她立刻瞪向朱顏:“就算我哥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打他。”
“我是在替你出氣,你怎么反倒來怪我?裴芊芊,你難道就一點也不生氣?可你就算生氣了又能怎么樣?
你敢親手打你哥嗎?裴芊芊,你心里很清楚吧?在爹娘眼里,你哥才是他們的心肝寶貝,你這個女兒連你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p>
“你胡說!”
裴芊芊下意識反駁,她憤怒地瞪著朱顏,恨不得撕爛她那張討厭的嘴。
卻只能看到朱顏臉上包裹著的圍巾,還有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朱顏瞥了眼門口的方向,眼看沈婉茹已經抱著小兒子走了進來,她立刻對裴芊芊說道:“跟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p>
說完她起身就走,動作異常干脆。
裴芊芊坐著沒動,她還在生氣。
不過眼看著朱顏越走越遠,甚至朝著樓梯走了過去,她猶豫片刻后,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她一邊追,一邊氣惱地質問:“朱顏,你到底什么意思?”
朱顏自然不會搭理她。
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可不能讓沈婉茹聽見。
這女人既然敢臭不要臉地冒充房東,還在她和裴家人面前裝模作樣,顯然是個有心機的。
那些話要是讓她聽見了,她可不好繼續(xù)忽悠裴芊芊這個蠢妞。
朱顏走得很快,雖然她是第一次來這里,并不清楚這里的布局。
但是沒關系,她長了眼睛,走就完了。
只要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她就可以盡情忽悠裴芊芊。
沈婉茹就算看見裴芊芊跟著她走,也不敢追上來。
她畢竟才鬧了一場,把沈婉茹和裴謙奕的皮都給罷了,沈婉茹這會兒肯定不敢輕易招惹她。
想到這里,朱顏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沈婉茹抱著小兒子,停在了玄關的位置,靜靜看著,卻沒有上前。
有點故意避嫌的意思。
朱顏也不管她,繼續(xù)上樓。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朱顏直接走到了三樓。
見三樓有個露臺,就推開門走了過去。
裴芊芊氣鼓鼓地追了上來,腳步很重。
“朱顏,你跑到這兒來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在別人家亂跑,就不覺得丟人現(xiàn)眼嗎?”
裴芊芊的語氣很沖,顯然是對朱顏非常不滿。
朱顏并不意外她的態(tài)度。
裴芊芊一直都是這樣。
這蠢女人比她大了足足兩歲,以前卻是她同班同學,成績在班里一直都是吊車尾。
所以說她蠢一點沒錯。
朱顏可不是故意羞辱裴芊芊,裴芊芊是真的不太聰明,別說跟裴謙奕比,她連裴永德都差得遠。
大概是繼承了錢金花的腦子。
裴永德和錢金花一直不怎么喜歡她這個女兒,也有這個緣故。
裴芊芊是個女兒,腦子還笨,裴永德和錢金花對她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恨得多了,自然也就越來越嫌棄了。
當然,那兩人就算對裴芊芊再嫌棄,裴芊芊也是他們親生女兒。
這點朱顏看得很透。
裴芊芊自己也清楚。
所以她在家里時不時地發(fā)脾氣,還喜歡找朱顏的麻煩,就是仗著自己是裴永德和錢金花的親生女兒,那兩人不可能向著她朱顏一個外人。
朱顏嘲諷地笑了笑,走到藤椅前坐下。
露臺上擺了藤椅和一張圓形的小茶幾,周圍還種了不少花,瞧著十分雅致。
朱顏坐下后,立刻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整個人都靠在了椅背上。
裴芊芊一看見她這副悠哉的樣子就來氣。
她快步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藤椅上,這才沒好氣地開口:“朱顏,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還搞得神神秘秘的?還有,這里又不是你家,你這樣亂闖合適嗎?”
朱顏嘲諷地看著她,直接扯下了臉上裹著的圍巾,然后嘴角一勾:“芊芊,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你都沒聽嗎?好好想想,這房子是誰花錢租的?”
裴芊芊瞬間噎住。
是啊,這是她哥花錢租的房子!
那不就等于是她哥的家?
她哥的家,不就是她的家?
裴芊芊想明白了,可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就見不得朱顏得意!
朱顏見她終于反應過來,又繼續(xù)說道:“所以你說你傻不傻?你哥花錢租的房子,你居然還要把自己當外人?把那沈婉茹當成主人?然后矮她一頭?你這是非要沒苦硬吃?”
“誰喜歡沒苦硬吃了?還有,你才傻!”
裴芊芊不滿地懟了回去,心里卻明白,朱顏一點不傻,這女人聰明得很。
以前在班里,朱顏就混得如魚得水。
后來爹爹生病,需要人沖喜,她故意推薦了朱顏,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朱顏還真嫁到了裴家沖喜,再也沒念書。
當時她還很得意。
尤其是當爹爹痊愈,裴謙奕搬去學校住,爹娘因為這事對朱顏非常不滿。
她就更得意了。
誰知道沒過多久,朱顏就討了爹娘歡心,爹娘還為了朱顏,對她出言訓斥!
裴芊芊越想越氣。
她這些年沒少找朱顏的麻煩,卻總是在朱顏手里吃虧,真是氣死她了!
為了對付朱顏,她只能寫信給裴謙奕告狀,免得裴謙奕喜歡上這女人。
好在裴謙奕一直都很討厭朱顏,她總算是扳回了一局!
哼,朱顏就算比她聰明,比她長得好看又怎么樣?
她哥還不是嫌棄她。
只要有她在,朱顏就別想討她哥歡心!
想到這里,裴芊芊終于得意地笑起來:哼,你拿什么跟我斗?
“朱顏,你剛才不是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嗎?到底是什么?你不會是故意騙我吧?”
“我騙你,能有什么好處?”
朱顏直接朝她翻了個白眼,“你想想沈婉茹那身衣服,再看看你穿的,發(fā)現(xiàn)差距了嗎?”
裴芊芊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她現(xiàn)在穿的是舊棉襖,上頭還打了好些補丁。
其實裴家祖上是大地主,還當過官,現(xiàn)在雖然沒落了,但也有上千畝的田,還有幾片山林。
就算經常被軍閥搜刮,也沒窮困到吃糠咽菜,穿破棉襖的程度。
只是以前世道太亂,軍閥土匪橫行,裴家根本不敢露富。
當年裴永德病重,裴家就趁機賣了一波慘,對外說是治病花了很多錢,幾乎花光了現(xiàn)錢。
裴永德跟錢金花又是死摳門,就算有錢,也不肯多花一分。
不僅穿得破破爛爛,就連吃食也格外節(jié)省。
當然,他們這些年經常給裴謙奕匯錢,就怕裴謙奕在外頭吃苦受罪。
所以朱顏說裴家人是從牙縫里省下來的錢,一點沒說錯。
裴芊芊當時就被氣得不輕,這會兒被朱顏一說,她心里對裴謙奕和沈婉茹的不滿瞬間又被點燃。
想到沈婉茹那身漂亮的大衣和旗袍,還有腳上的皮鞋,她立刻氣紅了眼。
朱顏又繼續(xù)挑撥:“我猜,你哥肯定給沈婉茹花了不少錢。你看沈婉茹穿的那身,多好看啊,你難道不想要嗎?你可是裴謙奕的親妹妹,他有給你花過那么多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