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夾雜著嗚咽，像只受傷的野獸。我體貼地遞上紙巾，手指輕輕拂過她紅腫的眼瞼。

"爸，你別怪媽，"我的聲音輕柔如羽毛，"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阿姨和弟弟的存在，

她那么善解人意，會想通的。"這句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沈玉華搖搖欲墜的理智，

她裝不下去了。父親看著我，他眼中的贊賞讓我胃部一陣惡心——"晚晚，你越來越懂事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轉(zhuǎn)身離開時，皮鞋碾過地上那枚珍珠發(fā)卡，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當(dāng)晚，

我聽到主臥傳來激烈的爭吵和摔打聲。瓷器碎裂的聲響，肉體撞擊的悶響，

還有沈玉華歇斯底里的尖叫交織在一起，奏響了這個家的安魂曲。第二天清晨，

沈玉華"意外"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她滾落時撞斷了扶手。在醫(yī)院"照顧"她時，

我坐在床邊削蘋果，水果刀在指尖旋轉(zhuǎn)，帶起一道道銀光。"媽，爸昨晚跟我說，

等您出院就辦離婚手續(xù)，要娶阿姨，給弟弟和她一個名分。"蘋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

像條垂死的蛇般垂落。"您別難過，這樣對大家都好，

您這么善良會理解的吧..."刀尖輕輕劃過果肉，發(fā)出濕潤的聲響。

沈玉華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她干裂的嘴唇顫抖著，伸出布滿針眼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我慢慢抽出手，

看著鮮血從抓痕中滲出，笑容像面具般緩緩浮現(xiàn)在臉上："媽媽，您不是一直教導(dǎo)我要善良，

要多為別人著想嗎？"我俯身在她耳邊輕語，呼吸噴在她布滿細(xì)紋的耳畔。"我跟您學(xué)習(xí)啊。

"公司年會的宴會廳被裝飾得金碧輝煌，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光線折射成無數(shù)細(xì)碎的光斑，

像撒了一地的鉆石。我站在入口處，

手指輕輕撫過身上酒紅色禮服的褶皺——這是用財務(wù)部第一筆"額外收入"定制的，

面料在燈光下會泛出鮮血般的光澤。林雪穿著她最愛的白色紗裙向我走來，

裙擺上手工縫制的珍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每一顆都來自沈玉華珍藏的首飾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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