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劃過鏡面，割開自己右腕的舊割痕。血噴濺到鏡中顧嶼的臉上，

他的嘴角卻浮出悲憫的笑。瓷磚縫隙的紅珠瘋狂涌動。整間浴室變成子宮般的暗紅，

排水口吸吮血水的咕嘟聲如胚胎啼哭。她撲向浴柜翻出口紅。正紅色膏體刮過鏡面，

癲狂的筆跡覆蓋了所有影像：「賭棍顧嶼」「嫖客顧嶼」「艾滋顧嶼」

鏡中突然伸出白骨森森的手！真實的、帶著停尸間冷氣的手，猛地攥住她涂抹口紅的手腕。

「看看真相?！诡檸Z的聲音貼著她耳廓響起。

鏡面映出車禍瞬間的行車記錄——卡車撞來的 0.3 秒內，

顧嶼右臂護住她小腹（撞擊點正是孕囊位置），左臂格擋玻璃。

慢鏡頭顯示他肋骨斷裂的瞬間，身體如蝦米般弓起，在座椅與她腹部之間筑成血肉緩沖帶。

尸檢報告特寫：第 3-7 肋骨粉碎性骨折，斷口全部朝外。

法醫(yī)手寫批注：典型保護性受力，傷者自愿以軀體為盾?！副Ｗo？」

林晚盯著鏡中自己完好無損的小腹，「你是怕野種礙事！」白骨手指突然發(fā)力！

她的腕骨發(fā)出脆響，口紅啪嗒掉進血水。鏡面景象再次切換：婚禮那天的晨吐場景。

顧嶼邊拍她背邊偷服止痛藥，藥瓶標簽寫著肝區(qū)劇痛慎用嗎啡。

水霧凝結成新字幕：他為你放棄鎮(zhèn)痛劑，只因孕婦禁用「編…接著編…」她嘶聲笑著，

任腕血染紅水面。鏡中顧嶼的虛影開始剝落。皮膚碎片雪片般墜入浴缸，

露出肋骨間蠕動的癌腫。腫瘤表面布滿螺旋紋，像她第一章收到的青銅鑰匙。

「我的癌細胞…美嗎？」他的胸腔發(fā)出空腔共鳴般的笑聲，「比婚紗上的血梅如何？」

林晚的胃袋猛然抽搐！她趴在浴缸沿嘔吐，卻只吐出青黃的膽汁。

鏡面趁勢倒映她痙攣的脊背——成片的褐斑從肩胛骨蔓延而下，

像顧嶼病歷上描述的癌轉移皮膚表征。「不！」她抓過漂白劑澆向后背，「是你傳染的！」

化學灼燒的白煙中，鏡中腫瘤突然爆裂！黑血濺滿鏡面，

凝成巨大的箭頭指向她小腹：你殺了他用恨意排水口傳來胚胎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