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guān)的大理石地面映著頭頂?shù)牡鯚?，也映出我的狼狽：渾身濕透泥污，頭發(fā)滴水，

臉上有血跡，一身戾氣。我的出現(xiàn)，像冰彈砸進死水。3客廳里暖得發(fā)悶，

飄著古典樂和咖啡香。父親顧正宏陷在沙發(fā)里看報。母親江曼小口喝著紅茶，

臉上帶著慣常的不耐煩。厲硯坐在母親對面。他穿著淺灰西裝，嘴角帶笑，

正溫和地和江曼說話。江曼眉眼舒展。他干凈、從容，和門外的暴雨地獄像兩個世界。

當(dāng)我渾身泥濘、帶著血腥氣的身影闖進來時，所有聲音動作都停了。音樂還在響，顯得刺耳。

江曼手里的骨瓷杯“哐當(dāng)”掉在地毯上，紅茶潑臟了毯子。她臉煞白，嘴唇驚得微張。

顧正宏猛地撂下報紙，眼鏡后的眼睛銳利地盯著我，帶著驚疑和慍怒。

厲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那從容的面具裂開一絲縫。他手指蜷了一下，眼底飛快掠過驚疑。

接著，那溫潤的笑又浮上來，但很勉強，帶著擔(dān)憂?！邦櫯R？念念？！”厲硯“反應(yīng)”過來，

急忙起身，一臉震驚焦急，目光投向門口：“天！你們怎么了？念念呢？她沒事吧？

” 他的聲音“真摯”，演技完美。顧念磨蹭著從副駕挪出來。她渾身濕透，頭發(fā)散亂，

裙子臟污，臉慘白，身子發(fā)抖。驕縱大小姐的樣子全沒了。“念念！”江曼尖叫著沖過來，

一把摟住顧念，帶著哭腔喊：“我的念念！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傷著沒？

” 她忙著檢查顧念，完全無視了同樣狼狽帶傷的我。厲硯也湊過去，

一臉“心疼”和“后怕”，柔聲勸：“伯母別急，念念就是嚇著了，

人沒事就好……” 他甚至脫下西裝想披在顧念身上。顧念被母親抱著，身子還在抖，

眼神飄向我，帶著恐懼和一絲茫然。她張了張嘴，看到我冰冷的視線，立刻縮回去，

抖得更兇了。客廳焦點都在顧念身上。江曼在問，厲硯在安撫。我像個幽靈，

濕淋淋杵在玄關(guān)的光里。直到顧正宏壓抑著怒火的低吼響起：“顧臨！”他霍然起身，

高大的身軀帶著壓迫感，眼睛死死盯住我，“你來說！怎么回事？念念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