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防火墻啟動，最終防御協(xié)議激活。"
機械女聲在我腦海里響起的瞬間，整個世界突然靜止了。
周建軍舉著槍的胳膊僵在半空，子彈的軌跡在空氣中凝成一道金線。陳衛(wèi)國咳出的血珠懸停在唇邊，像顆小小的紅寶石。唯一還在動的，是我后頸那塊灼燒般的皮膚——它正在高頻震顫，震得我牙齒咯咯作響。
"別反抗。"一個聲音直接在我腦子里響起，"我是植入式神經(jīng)AI，代號‘守夜人’。"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精準(zhǔn)地解開了手術(shù)床的皮帶扣。
"現(xiàn)在，撿起地上的手術(shù)刀。"那個聲音繼續(xù)指揮，"周建軍后頸有塊芯片，位置和你相同。"
我的身體像提線木偶般行動起來。當(dāng)"我"握著手術(shù)刀撲向周建軍時，這個殺人如麻的惡魔居然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你怎么能動了？他們明明說防火墻會——"
刀尖精準(zhǔn)地刺入他發(fā)際線下方三厘米處，挑出個帶血的金屬片。周建軍的眼白瞬間翻了上去，整個人像斷了電的機器人般轟然倒地。
"第一個威脅已清除。"我的嘴巴自動匯報，"檢測到生命體征：陳衛(wèi)國，重傷；敵方作戰(zhàn)人員兩名，昏迷。"
我想尖叫，想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但連眼皮眨動的頻率都被"守夜人"掌控著。它操縱我蹲到陳衛(wèi)國身邊，用我的手指沾了他的血，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六芒星套著齒輪。
"黎明......密碼......"陳衛(wèi)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你腦子里......有兩個AI......"
他抽搐著咽下最后一口氣，而我的左手卻不受控制地掰開他緊握的拳頭——掌心用血寫著"S城 白鴿賓館 207"。
"注意，檢測到境外通訊信號。"
"守夜人"突然強制我趴下。幾乎同時，一發(fā)子彈打穿了卡車鐵皮，擦著我頭皮飛過。
三十米外的土坡上，李金花正舉著把帶瞄準(zhǔn)鏡的步槍，她那條斷腿居然裝上了金屬支架！更詭異的是，她耳朵上別著個微型耳機，閃著藍光。
"小雜種命真硬！"她啐了一口，熟練地退彈上膛，"這回打你左腿，看你怎么跑！"
我的身體自動翻滾躲避，同時右手撿起周建軍掉落的54式手槍。沒有瞄準(zhǔn)，沒有猶豫，"我"扣下扳機的瞬間，李金花的右肩爆出一團血花。
"命中率87%。""守夜人"冷靜評估，"建議補槍。"
"等等！"我終于奪回聲音控制權(quán)，"她知道的比陳衛(wèi)國還多！"
李金花已經(jīng)連滾帶爬地躲到土坡后。耳機里傳來個帶著奇怪口音的女聲："李女士，記住我們的交易?；铙w樣本價值翻倍，但必須保留記憶芯片——"
通訊突然中斷。我的視野邊緣彈出個半透明的紅色警告框：
境外信號源已鎖定：北緯22°32' 東經(jīng)114°10'（S城河以北）
"守夜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檢測到第二AI‘破曉’激活跡象，建議立即撤離。"
我的左眼不受控制地眨動起來，每眨一次，就有串陌生的數(shù)據(jù)流閃過——
1991.3.7 白鴿賓館監(jiān)控記錄
目標(biāo)：阮明遠 體溫36.2℃ 血壓128/85
指令：清除
"不！"我拼命搖頭，指甲摳進掌心才勉強奪回左眼控制權(quán)，"那是我叔叔！"
后頸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我踉蹌著撲向卡車后視鏡，在扭曲的鏡面里，看見自己的左瞳孔正泛出詭異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