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瀾臉色慘白,他眼底翻涌的血色讓我想起前世,他站在天臺邊緣的模樣。
那時他也是這樣質問我,只是質問的卻是為什么我要嫁給他。
對上他悲傷的眼神,我只覺得好笑。
是不是在他心中,所有人都要站在原地等他。
“等你?”
我冷笑一聲,“楚伊瀾,你連我過敏不能吃芒果都記不住,憑什么覺得我會用十年光陰等一個把我當備胎的人?”
“你自己做過什么難道你不清楚么?”
他渾身一顫,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冰水。
周圍賓客見狀,紛紛竊竊私語。
“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姜初是楚總的舔狗么?”
“我看怎么楚總這么受傷呢?”
“誰知道呢,不過姜初的命真好,前男友是總裁,老公更是商業(yè)大佬,醫(yī)學博士?!?/p>
這一句句話扎得楚伊瀾臉色青白。
“姜初,你把話說明白!”
“你到底為什么拋棄我?”
“說清楚?”我按住想撲過來的兒子,冷笑地回望楚伊瀾悲痛的雙眼,“你踏上天臺那一日,我就看清你了?!?/p>
“分開是我們共同的選擇,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不是要結婚了么?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包個紅包的?!?/p>
“不可能……”
他搖頭,額角青筋暴起,“你明明說過,只要我回頭,你永遠在原地……”
“那是從前的我。”
我掏出手機,屏幕亮起齊家古堡的婚紗照。
“現(xiàn)在的我,老公會記得給我熬南瓜粥,會在我生理期提前暖好被窩,會把我的每幅設計稿都裱進玻璃柜。”
“這些,你做到過哪一樣?”
“既然你什么都沒做過,憑什么說愛我呢?”
江心柔突然尖叫著撲過來,眼神里滿是嫉妒。
“你少得意!他不過是玩玩你,等新鮮感過了……”
宴會廳的水晶燈突然暗了一瞬,再亮起時,齊歡已經帶著保鏢站在門口。
他快步走到我身邊,西裝外套直接披在我肩頭,“怎么回事?”
“發(fā)生了什么?”
他聲音平靜,卻讓楚伊瀾下意識后退半步。
我還沒開口,兒子已經氣鼓鼓地撲進他懷里:“爸爸!他們欺負媽媽,還說媽媽是小偷!”
齊歡垂眸看向楚伊瀾,鏡片后的眸光冷得像是淬了寒冰。
“楚總?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么?”
“那我們之間也沒什么可以合作的了?!?/p>
江心柔踉蹌著撲到齊歡身前,大驚失色地哀求,“齊總!求你給伊瀾一個機會!他……他只是一時糊涂!”
“我們跟姜小姐之間都是誤會啊!”
齊歡垂眸看著她,臉上盡是不耐煩,他輕輕將我往身后帶了帶,避免她慌亂中碰著我,才開口道:“江小姐,我太太的容忍度不代表齊家的底線?!?/p>
“我知道錯了!”江心柔忽然轉頭看向我,妝容花掉的臉上全是淚痕,“姜初,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讓齊總別撤資好不好?伊瀾的公司不能沒有他!”
周圍賓客瞬間屏息。
我這才想起,楚伊瀾此前多次暗示齊歡會投資他的項目。
原來那些“醫(yī)藥難題”“即將上市”的豪言壯語,全是建立在齊家可能注資的幻想上。
“伊瀾,你是不是瘋了!”
“得罪了齊家,你的公司還要不要了?”
江心柔氣得去掐楚伊瀾的胳膊,“你快道歉!說你對姜小姐沒有別的非份之想!”
可是現(xiàn)在的楚伊瀾根本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話。
他一把甩開江心柔,憤怒地沖著她怒吼,“我的公司不上市了,我也不要求他!”
“有你什么事情!滾!”
楚伊瀾踉蹌著上前,聲音顫抖不止,“你明明說過……說過會等我回心轉意……”
“回心轉意?”
我扯了扯被他攥皺的袖口,十年前他在大屏下為江心柔戴上鉆戒時,可曾想過我站在街角淋了整夜的雨?
“楚伊瀾,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對我說什么回心轉意?”
他瞳孔劇烈收縮,失控著大喊起來,“所以你選了他?”
楚伊瀾忽然笑起來,滿臉的猙獰和悲痛,“就因為他能給你錢,給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