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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月,顧澤川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了慕晚晚。
慕晚晚的朋友圈每天都在更新。
雪山之巔,極光之下,草原和湖泊旁都是他們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桑研寧自虐似得盯著慕晚晚的朋友圈一遍又一遍的觀看,整個心從鮮血淋漓逐漸變得麻木,直至再也為她掀不起絲毫波瀾。
“桑小姐,顧先生讓我?guī)闳タ赐砩系暮I蠠熁ㄐ??!?/p>
桑研寧沒有拒絕。
顧澤川也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等她到了目的地才知道,這場盛宴是顧澤川特意為慕晚晚舉辦的。
顧澤川身份特殊,以前從來沒有為任何人這么高調(diào)的舉辦過宴會。
看來,慕晚晚終究是那個例外。
保鏢里三層外三層層層把關(guān),凡是今天來的賓客皆要經(jīng)過嚴格的檢查,桑研寧進門的時候,就被繳了槍。
游輪內(nèi)部極具奢華,顧澤川給足了她排場。
桑研寧來晚了一會兒,她到的時候,賓客已經(jīng)落座,慕晚晚挽著顧澤川的臂彎,優(yōu)雅地跟他一起招呼著客人。
慕晚晚一改在她面前那種唯唯諾諾的姿態(tài),笑的大方得體,顯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了顧家的女主人。
“早就聽說顧先生和老婆感情很好,今天我才算是徹底見識到了,今晚這種排場,少說也得好幾千萬吧!”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她不是顧先生的老婆,聽說年少時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至于你說的那位,不過是她的替身罷了?!?/p>
“你快看!你身后走過來的那個才是顧先生的老婆!”
桑研寧假裝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聽你這么一說,她們長得確實還挺像的,尤其是側(cè)臉,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眼睛不太像,替身的凌厲,正主的溫和?!?/p>
“說起來這個替身感覺還怪可憐的,明明已經(jīng)憋屈的要命了,還不得不來參加專門為正主舉辦的宴會?!?/p>
“臉皮還......挺厚!”
針對于她的討論也來也不堪入耳,就在這時,顧澤川沉著臉走了過來。
恍惚間,桑研寧生出了一種錯覺,她甚至以為他是來給她出頭的。
畢竟以前,如果有人敢像現(xiàn)在這樣羞辱她,顧澤川手中的酒瓶已經(jīng)掄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可那畢竟是以前了。
正如這些人所說,現(xiàn)在正主回來,誰還會在乎她一個替身?
顧澤川沉默著走了過來,深情有些哀切。
“今天可能是晚晚能參加的最后一個晚宴了,阿寧,而你卻遲到了半個小時。”
他倒了一杯酒遞到桑研寧面前,“過去給晚晚陪個罪吧?!?/p>
桑研寧剛想冷笑,一聲凌厲的槍聲忽然響起。
伴隨著陣陣尖叫,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狼狽逃竄。
饒是顧澤川如此謹慎,變故也還是發(fā)生了。
人群中忽然出現(xiàn)數(shù)十個持槍者,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正是臺上的慕晚晚。
游輪外的保鏢瞬間涌入,現(xiàn)場亂作一團。
顧澤川眼神冷冽,從腰間掏出了槍,直奔慕晚晚而去。
桑研寧也被這忽如起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盡管她已經(jīng)被顧澤川傷透了,但她此時的第一反應還是擔心他的安危。
她恨自己沒出息,可身體卻比理智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朝著顧澤川的方向沖了過去。
這個時候顧澤川已經(jīng)帶著慕晚晚躲到了餐桌的角落。
慕晚晚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此時早已嚇得面色蒼白,冷汗直流。
見她這樣,顧澤川滿臉寫著心疼,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做了決定。
顧澤川看著隨之而來的桑研寧,低聲說道:“阿寧!快!把你身上的外套脫下來!”
他邊說邊扯下了慕晚晚的外套,扔給桑研寧。
“你穿這個?!?/p>
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桑研寧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要我替她去送死?”
聞言,顧澤川瞪了她一眼。
“別說的那么難聽!以你的身手應該能擺脫那些人,再說了,他們的目標是晚晚,說不定會對你手下留情!時間緊迫,別讓我再重復第二遍!”
桑研寧忽然就笑了。
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當了別人八年的替身還不夠,現(xiàn)在送死也要她先去。
這一刻桑研寧承認。
她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愛上顧澤川了。
過往點滴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情也好,愛也罷,最終似乎都凝成了兩個字。
替身。
只是替身而已。
原來在這八年的情愛中,淪陷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而已。
真是可笑至極。
罷了。
這條命既然是他救的。
那她就還給他。
只不過,從今往后,她再不欠他什么了。
桑研寧定定的看著顧澤川的眼睛。。
“好?!?/p>
桑研寧穿上了慕晚晚的衣服,站出去的一瞬間,耳邊槍聲便接二連三的響起。
她憑借本能躲避,現(xiàn)如今,她也只能躲避了。
身上的槍早就進場前就被人拿走了。
她連回擊的機會都沒有。
桑研寧避無可避。
終于,她閉上了眼睛,面向大海,一躍而下。
冰冷的海水爭先恐后的涌入她的口鼻之中。
腦海中最后的畫面,是顧澤川飛奔而來的身影。
也許是她的錯覺吧。
對方的眼神中居然有一絲恐懼。
就這樣吧。
她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