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站在庭院里，月光灑在他肩頭，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銀邊。靈悅靠在他身邊，指尖輕輕繞著他的袖口。
“你真不擔(dān)心賀云川？”她輕聲問。
“他要是現(xiàn)在不動手，等我再強一點，怕是連骨頭都找不到了?！痹瞥赫Z氣輕松，“所以……他肯定會動手?！?/p>
靈悅?cè)滩蛔⌒Τ雎暎骸澳氵@人，怎么說話總這么毒？”
“這不是你的優(yōu)點嘛?！痹瞥簩W(xué)著她之前的話，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靈悅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只是低聲道：“我只是怕你一個人扛太重?！?/p>
“我不是一個人?！痹瞥何兆×怂氖?，“有你在，我就不是一個人?！?/p>
夜風(fēng)拂過，帶著初春的微涼，也吹動了兩人交握的手指。
而遠在城東的一處府邸內(nèi)，賀云川正坐在書房中，手中捏著一封密信，臉色陰沉如水。
“云澈……”他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像是嘴里含了一口砂礫，“你以為贏了一場考核就了不起了？”
他猛地將密信扔進火盆，火焰瞬間吞噬了紙張，只留下一縷青煙。
“傳我命令，動作可以開始了。”
翌日清晨，云家議事廳內(nèi)氣氛凝重。
幾位長老圍坐一圈，低聲議論著什么。云澈走進來時，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見過幾位長老。”他拱手行禮，態(tài)度恭敬但不卑不亢。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緩緩開口：“云澈，你這次考核表現(xiàn)不錯，家族對你寄予厚望。”
“多謝長老夸獎?！痹瞥何⑽⒁恍?，“不知今日召集我來，所為何事？”
另一位中年男子咳嗽一聲，道：“最近外界對你有些傳言，說你在玄劍宗與靈悅關(guān)系曖昧，甚至影響了天武王朝世家之間的平衡?！?/p>
“哦？”云澈挑眉，“還有呢？”
“還有人說你修煉邪法，意圖打敗家族?！崩险呓舆^話頭，目光如炬。
云澈笑了：“那你們信嗎？”
幾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如果你們不信，那就當(dāng)沒聽過?！痹瞥赫酒鹕?，語氣淡然，“但如果你們信了，那我也無話可說。”
他轉(zhuǎn)身離去，腳步穩(wěn)健，背影挺拔。
走出議事廳后，他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看來，有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p>
與此同時，玄劍宗內(nèi)，靈悅正被一群同門圍住。
“靈師妹，掌門已經(jīng)下令讓你暫時停止參與核心事務(wù)?！币幻茏永淅涞?，“你和云澈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非議?！?/p>
“非議？”靈悅皺眉，“你們的意思是，我和誰交往也要經(jīng)過你們同意？”
“不是這個意思。”另一名弟子插話，“但我們玄劍宗一向以清譽為重，若因你一人牽扯到外族紛爭，恐怕會損害宗門聲譽?！?/p>
“所以呢？”靈悅冷笑，“你們要我離開玄劍宗？還是讓我和云澈斷絕來往？”
“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選擇?！蹦桥茏诱Z氣緩和了些，“是繼續(xù)留在玄劍宗，還是……跟著他走?！?/p>
靈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自己的路，我自己選?！?/p>
她轉(zhuǎn)身大步離去，身后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回到住處，她剛推開門，便看見云澈坐在桌邊，手里拿著一杯茶，神情悠然。
“你怎么來了？”她愣了一下。
“聽說你被排擠了。”云澈放下茶杯，抬頭看她，“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p>
“你……”靈悅氣結(jié)，“就不能有點正經(jīng)？”
“我一直很正經(jīng)啊?！彼荒槦o辜，“而且我覺得，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更關(guān)心外面那些針對我的傳言。”
靈悅嘆了口氣，在他對面坐下：“我已經(jīng)聽玄逸風(fēng)師兄說了。賀家在背后煽風(fēng)點火，還聯(lián)合了幾家勢力，打算給你制造麻煩?！?/p>
“果然?！痹瞥狐c點頭，“他們這是怕我爬得太快，擋了他們的路?！?/p>
“你打算怎么辦？”靈悅看著他，“如果你現(xiàn)在退一步，也許還能保全自己?！?/p>
“退一步？”云澈笑了笑，“那不是你的風(fēng)格?！?/p>
“我是為你好！”她急了。
“我知道?！痹瞥荷焓治兆∷氖郑暗阒赖?，我從來不會因為別人想讓我停下，我就真的停下來。”
靈悅怔了怔，最終輕輕點頭：“那我陪你?！?/p>
“這才對?！彼Φ孟駛€孩子，“反正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扛?！?/p>
夜色漸深，云澈獨自來到家族藏書閣。
這里是他小時候常來的地方，如今卻顯得格外冷清。
他翻閱著古籍，試圖尋找一些能應(yīng)對當(dāng)前局勢的辦法。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云澈，你果然在這里。”
他回頭一看，是玄逸風(fēng)。
“你怎么來了？”云澈合上書冊。
“我聽說你最近處境不太妙?！毙蒿L(fēng)走到他身邊，“想幫你一把?！?/p>
“謝了?！痹瞥簱u頭，“不過這件事，我得自己解決?！?/p>
“你太固執(zhí)了。”玄逸風(fēng)皺眉，“賀家已經(jīng)在暗中聯(lián)絡(luò)多家勢力，準(zhǔn)備聯(lián)手對付你。你一個人，很難頂?shù)米??！?/p>
“我知道?！痹瞥旱恍?，“所以我才要變得更強?！?/p>
玄逸風(fēng)看著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比從前更加堅定，仿佛一根釘子，扎進了命運的縫隙里，再也拔不出來。
“那你小心點?！毙蒿L(fēng)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p>
“嗯?！?/p>
這一夜，整個天武王朝都在悄悄醞釀一場風(fēng)暴。
而云澈，正在風(fēng)暴中心。
第二天清晨，云澈剛出門，就被幾個陌生人攔住。
“云少爺，我家主人請你去一趟。”
“我不記得我認識你們家主人?！痹瞥捍蛄恐鴰兹?，“也不記得我答應(yīng)過赴約?！?/p>
“請云少爺配合。”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語氣強硬。
云澈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們家主人，是不是姓賀？”
那人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云澈已經(jīng)一腳踢在他膝蓋上，對方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告訴賀云川，”云澈蹲下身，壓低聲音，“下次想見我，別派這種廢物來?！?/p>
說完，他拍拍手，大步離去，留下幾人氣急敗壞地扶起同伴。
“你等著！”有人怒吼。
“我在等。”云澈頭也不回地說，“但你們最好先練練腿?！?/p>
消息很快傳到了賀云川耳中。
他聽完匯報后，反而笑了。
“有意思。”他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看來，得讓他嘗點真正的苦頭了?！?/p>
同一時間，靈悅在玄劍宗遇到了更大的阻力。
幾位長老聯(lián)名上書，要求她暫停一切宗門職務(wù)，直到她與云澈的關(guān)系明朗為止。
“我不會退出。”她在殿前昂首而立，“也不會放棄他?！?/p>
“你可知這樣會毀了你自己？”一位長老沉聲問道。
“如果堅持本心也是一種罪，那我寧愿犯錯?！彼敛煌俗?。
長老們沉默了。
而此刻，云澈正站在家族最高的塔樓上，俯瞰整座天武城。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越來越難。
但他也知道，只要他還在變強，就沒有人能真正把他踩下去。
“來吧。”他低聲喃喃，“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p>
遠處，一只烏鴉掠過屋檐，發(fā)出嘶啞的叫聲。
云澈瞇起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風(fēng)云，要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