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站在天武城最高的塔樓上,看著遠處掠過的烏鴉,嘴角的冷笑還未散去,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是靈悅發(fā)來的消息:【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他回了個“還活著”,剛按下發(fā)送鍵,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玄逸風(fēng)拎著一壺酒,靠在門框上,“聽說你又把賀家的人打跑了。”
“他們自己摔的。”云澈聳肩,“我可沒動手?!?/p>
“行吧?!毙蒿L(fēng)走進來,將酒壺遞給他,“喝一口壓壓驚。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沒那么太平了?!?/p>
“太平?”云澈接過酒壺,仰頭灌了一口,“我早就沒指望過?!?/p>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夜色下,天武城依舊喧囂,但風(fēng)暴已經(jīng)在醞釀。
而另一邊,玄劍宗的大殿前,靈悅正與幾位長老僵持不下。
“掌門已經(jīng)下令,讓你暫停一切職務(wù)?!币晃话醉氶L老語氣嚴肅,“你若執(zhí)意不從,便是違抗宗門命令?!?/p>
“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膘`悅目光堅定,“如果這也要受罰,那我也無話可說?!?/p>
長老們面面相覷,最終拂袖而去。
她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大殿前,風(fēng)吹得她衣角翻飛,卻吹不散她眉間的愁緒。
回到住處時,已是深夜。
推開門,屋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月光灑進來,映出桌上一杯早已涼透的茶。
她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他還真記得來過。”
她坐下來,拿起茶杯,輕輕摩挲著杯沿,仿佛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可下一秒,門外傳來敲門聲。
她起身開門,卻見玄逸風(fēng)站在門口,神情有些復(fù)雜。
“怎么了?”她問。
“你和云澈……最近還好嗎?”玄逸風(fēng)低聲問道。
靈悅怔了怔,隨即搖頭:“你知道的,我們都太忙了?!?/p>
“可感情不是等出來的?!毙蒿L(fēng)嘆道,“也不是靠理解就能維持的?!?/p>
她沉默了。
自從上次風(fēng)波之后,她和云澈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連聊天都變得簡短而客套。
她知道他在應(yīng)對賀家的試探,也知道他壓力很大。
但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玄劍宗內(nèi)部紛爭不斷,她被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所有人都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就會引來非議。
她想解釋,想溝通,可每次打開對話框,看到對方回復(fù)的幾個字,她就不由自主地合上了手機。
第二天清晨,云澈正在訓(xùn)練場上練劍。
寒光閃爍,劍氣縱橫,一道身影在他面前晃動。
“別練了?!毙蒿L(fēng)走過來,遞給他一條毛巾,“你再練下去,人都要被你嚇死了?!?/p>
“總比被人嚇死強?!痹瞥翰亮瞬梁?,抬眼看他,“你來了多久了?”
“夠久了?!毙蒿L(fēng)指了指他手腕上的傷痕,“昨晚那人留下的?”
“小意思?!痹瞥旱恍?,“賀云川的手下越來越?jīng)]水準了?!?/p>
“你有沒有想過,換個方式?”玄逸風(fēng)認真地看著他,“一個人扛,終究會累?!?/p>
“我知道?!痹瞥菏掌饎?,語氣平靜,“但我必須撐下去。不只是為了我自己?!?/p>
玄逸風(fēng)嘆了口氣:“那你至少也關(guān)心一下靈悅?!?/p>
云澈的動作頓了頓:“她還好吧?”
“你覺得呢?”玄逸風(fēng)反問。
云澈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劍。
他知道,他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陪她說話了。
他也知道,她現(xiàn)在處境并不輕松。
但他真的抽不出時間。
他抬頭看向遠方,眼神深沉:“等這件事過去,我會去找她?!?/p>
玄逸風(fēng)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而在玄劍宗,靈悅正坐在大殿中,聽幾位長老訓(xùn)話。
“你與云澈的關(guān)系,已引起多方關(guān)注?!币晃婚L老開口,“如果你不能妥善處理,我們只能做出更嚴厲的處罰?!?/p>
“你們到底想要我怎么做?”靈悅終于忍不住開口,“斷絕關(guān)系?還是從此不再相見?”
“只要你能證明,你不會因私情影響宗門大局?!绷硪晃婚L老緩緩說道。
“那就請你們給我一個機會?!膘`悅站起身,聲音堅定,“讓我用行動證明?!?/p>
長老們互相看了看,最終點頭。
“好,給你一個月時間?!?/p>
走出大殿,靈悅松了口氣,但心頭的壓力并未減輕。
她拿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云澈的號碼。
嘟——嘟——
無人接聽。
她放下手機,輕聲道:“你也挺忙的吧?!?/p>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
偶爾的通話,也只是簡單幾句問候,像是兩個陌生人,在小心翼翼地維系一段搖搖欲墜的關(guān)系。
直到有一天,靈悅在玄劍宗的藏經(jīng)閣里,看到了一封密信。
信的內(nèi)容讓她臉色驟變。
那是關(guān)于云澈的——有人指控他暗中勾結(jié)外敵,意圖打敗家族。
她攥緊信紙,心跳加速。
她不信。
但她也明白,這封信一旦被公開,云澈將會面臨怎樣的后果。
她立刻趕往天武城,想要找云澈當面問清楚。
然而當他趕到云家府邸時,卻被攔在門外。
“云少爺正在閉關(guān),不見客?!笔匦l(wèi)冷淡地說。
“我是靈悅?!彼龍笊厦郑八欢〞娢?。”
“抱歉?!笔匦l(wèi)依舊冷漠,“這是命令?!?/p>
靈悅站在門前,久久未動。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似乎已經(jīng)隔了一堵看不見的墻。
她轉(zhuǎn)身離開,心中五味雜陳。
當晚,她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終于鼓起勇氣給云澈發(fā)了條消息:
【你到底在躲什么?】
發(fā)送成功。
幾秒鐘后,收到回復(fù):
【我沒躲,只是……最近真的很忙?!?/p>
她盯著這句話看了許久,最終只是回了一個“嗯”。
而此刻,云澈正坐在書房中,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情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
他其實看到了她的消息。
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
他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卷入這場斗爭。
他只想保護她。
哪怕這意味著,暫時疏遠她。
他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月色,低聲喃喃:
“對不起,靈悅。”
幾天后,玄逸風(fēng)找到靈悅,神色凝重。
“你最好做好準備?!彼f,“有人要在長老會上彈劾你?!?/p>
靈悅皺眉:“又是為了我和云澈的事?”
“不止?!毙蒿L(fēng)低聲道,“還有人說你在暗中為他傳遞情報?!?/p>
她猛地抬頭:“誰說的?”
“匿名信?!毙蒿L(fēng)語氣沉重,“但這次,恐怕沒人能幫你了?!?/p>
靈悅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她終于明白,有些人,就是不想讓他們在一起。
她咬牙道:“那就讓他們看看,我靈悅到底是什么樣的人?!?/p>
她轉(zhuǎn)身大步離去,留下玄逸風(fēng)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輕聲道:
“希望你還來得及?!?/p>
與此同時,云澈正在密室中研究一份新的情報。
他手中拿著一張地圖,上面標注著多個勢力的據(jù)點。
他瞇起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看來,是時候反擊了。”
他抬頭望向窗外,風(fēng)呼嘯而過,帶著初春的凜冽。
他低聲自語:
“靈悅,再等等我。”
下一秒,他猛然起身,快步走向門外。
戰(zhàn)斗,即將開始。
而此時,靈悅正站在玄劍宗長老殿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大門。
“弟子靈悅,請求進入長老會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