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把尸體抬走了?”
這真是匪夷所思!
“是?。A城你也要多加小心啊,我聽說安然他們家花了不少錢和力去找,查到了一點線索,說她奶奶的尸體往你們學(xué)校那邊去了……我擔(dān)心這事兒會牽扯到你,你可千萬小心?!?/p>
我心里忽然有些悶,堵得慌。
“我知道了奶奶,你們也是,要多加小心,我在這里都好,池金陵和林美玉都在,我沒事的,你們不要擔(dān)心?!?/p>
奶奶答應(yīng)了下來,但遲遲沒有掛電話,她讓我偷偷進(jìn)房間,又跟我說了一句悄悄話。
“奶奶知道那龍對你還是不錯的,但你爺爺說的話也沒錯,你得抓住他的心,最好是懷上他的孩子!”
我一臉尷尬,心想著池金陵可碰都不碰我,還懷他的孩子?
我沒被他打死已經(jīng)算命大了!
而且從上次他和林美玉的談話中我隱約得知,他碰我……也并非有意!
奶奶毫不知情,還在偷笑著:“奶奶給你寄了點鄉(xiāng)下土方子,今兒應(yīng)該就到了,你給那龍下在飯里、茶里都行!你也吃一點,對你們都有幫助。”
我匆匆掛斷了電話,沒想到奶奶說的土方子就快遞到了我手上。
那是一包無味的白色粉末,看起來很像面粉,遇水就化了,一點味兒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我隨手拍了個照片應(yīng)付奶奶,就丟在了一邊。
這一晚池金陵和林美玉遲遲未歸,兩人一個電話也沒有,根本不知道哪里去了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直到半夜十二點,門被敲響了!
我以為是他們忘記帶鑰匙了,開門一看,竟是阮安然的奶奶站在門口!
她渾身泥濘,白發(fā)蒼蒼,臉上還長了很多灰色的毛,看起來像長了一層霉菌,還透著一股惡臭味。
我想也沒想就關(guān)上了門!但奶奶的力氣太大了,直接抵住了門,留下了一條縫。
碩大的老鼠接二連三從門縫里溜了進(jìn)來滿屋子亂竄!它們好似成了精,爬滿了天花板,只只都兇神惡煞。
阮奶奶在門外陰森笑道:“怎么,林傾城……你連奶奶都不認(rèn)了?虧得安然和你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不請奶奶進(jìn)去坐坐嗎?”
我火速往林美玉的房里跑,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工具可以防身。
剛跑幾步,一群老鼠圍住了我!它們不停的往我身上拱,嘴里唧唧聲不停,還分泌出一種黏絲。
黏絲糊了我一身,好像膠水一樣粘住了我的腳,讓我根本動彈不得,只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
“林傾城……你不請奶奶,奶奶就自己進(jìn)來了,快來,我有事兒和你說?!?/p>
老鼠們十分聽話,把我給抬了起來往沙發(fā)上靠,阮奶奶像個老鼠一樣窩在沙發(fā)里笑得賊兮兮。
“奶奶這一把老骨頭如今還沒能入土為安,是因為缺少一樣?xùn)|西,奶奶想請你幫我把東西拿回來……”
“東西?什么東西?”
“這東西在西邊的長青山上,那山上有個荒蕪廟,廟里缸底塵封著一具白骨,林傾城,你幫我把這具白骨帶回來好嗎?”
我本能的拒絕了:“奶奶,我馬上要開學(xué)了,這事兒可能幫不了你……”
“胡說!”阮奶奶突然兇狠起來:“這事兒只能你辦!只要你辦!聽見了嗎?!”
阮奶奶神色嚴(yán)厲,一雙渾濁的老眼變得幽綠,忽然就開始啃我的沙發(fā)!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阮奶奶直接在地上打了個洞,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滿屋子的老鼠也不見了,只剩下我身上一些粘液。
是池金陵回來了!
池金陵乘勝追擊,卻只抓住了幾只老鼠,在他手里化作黑煙泯滅了。
林美玉姍姍來遲,一進(jìn)門就臉色大變:“屋里的尸氣太重了!陰氣也不小,這棟樓里命數(shù)低的人都被這股陰氣帶走了。”
我癱軟在地,聞著身上惡臭的粘液忍不住干嘔起來。
“是阮安然的奶奶來了!她還帶來了很多老鼠,在你們來的時候溜走了?!?/p>
林美玉篤定道:“是邪家上了她的尸身?!?/p>
“邪家?”
“老鼠是灰家仙的本體,若是修成了仙,可不會有這么重的陰氣和邪氣,這灰家仙是煉成邪仙了?!?/p>
“是不是上次從山上墓里跑出來的?那時候我就看見里面有一只碩大的老鼠!”
村子里的山上還真是臥虎藏龍,那墓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讓幾大仙家都止步于此,修為盡毀,成了邪家!
我看向池金陵,想問問他是不是也記得,池金陵卻默不作聲,拿了一塊浴巾裹著我抱去了他房間。
“待會兒再說,不急,先把身上洗干凈?!?/p>
我泡在他的玻璃缸里,忽然就明白了水里的樂趣。
池金陵說最近不止出現(xiàn)了灰家仙,還有柳仙,也出現(xiàn)了,他們回來的這么晚,就是被柳仙玩了一出“調(diào)虎離山”。
池金陵和林美玉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一個很像我的背影!他們以為是我有危險,兩人二話不說追上去!
追了一路,他們中了柳仙的圈套,那個很像我的背影也只不過是一張巨蟒蛇皮化成的人形……
林美玉很奇怪:“他們到底想干什么?現(xiàn)在來看……他們并不想要你的命,卻三番五次的出現(xiàn)。”
“他們想要我辦件事?!?/p>
“什么事?”
我想起阮奶奶說的話:“她說西邊長青山上有一座荒蕪廟,廟里缸底封著一具白骨,她要我把那具白骨帶回來!”
“長青山?”林美玉微微蹙眉:“長青山可是一座鬼山?!?/p>
“鬼山?”這名字聽得可瘆人!
“長青山其實并不是山,也不高,但是陰氣很重!烽火年間,長青山下堆積了無數(shù)白骨……一直到抗戰(zhàn)年代,山下的白骨上千萬,累積成了山!”
我都傻了眼:“這地方還有廟?”
“廟是后來一位仙人建的,為了鎮(zhèn)壓、安撫山下千萬亡靈,像是一個封印,至今猶在,后人也沒再去過那里?!?/p>
這種陰森的地方,怎么會要我去?
那廟里缸底下封著的又是誰的白骨?
池金陵聽后若有所思,他讓我別多想,不必放在心上,三天后就正式開學(xué)了,讓我把心思放在開學(xué)上。
我正納悶?zāi)?,我這都上大二了,課都上了兩年,怎么突然就這么關(guān)心我的學(xué)習(xí)了?
直到在開學(xué)典禮上,我見到了西裝革履的池金陵站在演講臺上,我徹底懵了……
池金陵滿面春風(fēng)的站在臺上,他嘴角勾著一絲微笑,舉手投足間卻散發(fā)著一股霸總氣息!臺下的小迷妹們瞬間就被吸引了視線,一個個兩眼含光的望著他。
他搖身一變成了我們學(xué)校的選修課老師,還“貼心”的幫我把這門課程一課不落的勾選上了。
我榮升課代表,成了池金陵的得意門生,每天在學(xué)校里也和他形影不離,還得互相裝作不認(rèn)識!
更離譜的是林美玉也來了,林美玉成了我校特邀的風(fēng)水學(xué)老師,他教得不多,純屬一樂,給學(xué)生們科普一些風(fēng)水學(xué)的小知識。
等晚上回到住處,我再也忍不住了,對著他們就是一頓數(shù)落。
“你們也太離譜了吧?怎么沒一個人和我說這事兒?誰讓你們?nèi)ノ覍W(xué)校摻和這事兒的……都當(dāng)上我老師了?”
“這很難嗎?”池金陵不以為然:“以我的資歷,當(dāng)個老師不綽綽有余?”
他不知哪兒弄來一副銀絲邊眼鏡,戴上后有斯文敗類那感覺了!
“這老師說當(dāng)就當(dāng)?不需要看學(xué)歷和文憑的?”
“不就是一張紙?街角辦證五十塊錢一張,各種類型都有,再說了,我想進(jìn)來還需要他們同意?”
他嫌我啰嗦,跑回房泡澡去了,手里還舉著一本金融學(xué)教科書,打算今晚猛補(bǔ)特補(bǔ)。
林美玉卻笑了對我道:“我和他不一樣,我是貨真價實的,確實早就受邀被請來你們學(xué)校任教了?!?/p>
他偷笑小聲道:“恩公這是不放心你,又想和你待在一起,死乞白賴要擠進(jìn)來,還讓我把你之前那個金融學(xué)老師擠走了?!?/p>
“啊?怎么擠走的?”
“也沒什么,就是讓我改了一下人家的運(yùn)勢,在風(fēng)水上動了點手腳,開學(xué)前幾天讓他摔斷了手腳,不能再任教了?!?/p>
我一聽嘴角抽搐了兩下,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