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我查出是誰......"我站在人群里，雙腿像灌了鉛。

王德發(fā)的目光毒蛇般掃過每一張面孔，在經過我時多停留了兩秒。那天晚上，

我在枕頭下發(fā)現(xiàn)了張紙條："大學生，你最好小心點。"第二天，

我負責的工位被調整到了高溫烘烤車間。五十度的高溫下，我的工服很快濕透又烘干，

結出白色的鹽霜。中午休息時，我在更衣室發(fā)現(xiàn)水杯里被人倒了機油。

"聽說客戶要取消五百萬的訂單。"劉姐遞給我一瓶水，"廠長快氣瘋了，

懸賞一萬塊找舉報人。"我接過水沒敢喝。流水線的轟鳴聲中，

我忽然想起教授在最后一節(jié)課上說的話："資本會異化人的靈魂。

"當時我覺得這是老掉牙的說教，現(xiàn)在卻品出了血的味道。劉姐見我的反應，

也是搖了搖頭干自己的活去了。那天晚上，

我在日記本上畫了第58個"×"——這是我來工廠的天數(shù)。

窗外的月亮被工廠煙囪遮擋了一半，像我一樣殘缺不全卻還在勉強發(fā)光。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工作，王德發(fā)突然進來把一摞瑕疵主板摔在我面前的金屬工作臺上，

發(fā)出"砰"的巨響。"大學生，這就是你檢查過的？"他肥厚的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

"客戶抽檢不合格率12%！你眼睛長屁眼子上了？真會給我找事！

"流水線的噪音突然變得遙遠，我盯著那些主板——確實是我上周放行的批次。

機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涌進鼻腔，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韓明是吧？

"王德發(fā)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收拾東西去包裝車間，月薪降五百。

"我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的老繭里。這時車間大門突然打開，

一群穿著深藍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女士踩著高跟鞋，

鞋跟敲擊水泥地面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李總監(jiān)，這就是我們的主板質檢線。

"線長佝僂著腰，聲音里帶著我從沒聽過的諂媚。當那個"李總監(jiān)"轉過身時，

我的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李薇——我市場營銷專業(yè)課的同學，

曾經我在圖書館通宵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