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 又一條消息，是主管單獨發(fā)來的：“明天上午十點開會，你要是再遲到，

就別來了。” 窗外的蟬鳴聲突然變得刺耳，我把手機狠狠摔在沙發(fā)上，

卻不小心碰到了李芳的手機。鎖屏再次亮起，相冊自動播放，

全是我的照片 —— 幼兒園表演時穿的蓬蓬裙，高考前熬夜復(fù)習的側(cè)臉，還有去年生日，

她偷偷拍的我許愿時閉眼的模樣?！敖憬悖@位家屬請讓一讓?！?護士推著擔架床經(jīng)過，

我慌忙把日記塞進懷里。走廊盡頭的搶救室紅燈還亮著，沈硯站在不遠處，

西裝領(lǐng)口皺巴巴的，手里捏著我的保溫杯，水早就涼透了。

“公司那邊......” 他欲言又止，眼神落在我染血的裙擺上。我別過頭，

突然想起大學時，李芳給我寄生活費，備注寫著 “給我們家最厲害的大學生”。

那時候我嫌棄她字寫得土氣，現(xiàn)在卻覺得，那歪歪扭扭的字跡比任何情話都動人。

搶救室的門開了，醫(yī)生摘下口罩：“暫時脫離危險，但情況不樂觀?！?我踉蹌著沖進病房，

李芳插著呼吸機，臉色比床單還白。她的手還保持著攥拳的姿勢，仿佛還在抓著什么。

我輕輕掰開她的手指，一張字條飄落：“衣柜第三個抽屜，給你的嫁妝。

”抽屜里整整齊齊碼著存折，最新的那本上，余額欄寫著 “500000”。

匯款備注是 “小滿的嫁妝”，日期是昨天。而她的病歷本上，

化療費用欠費通知單已經(jīng)疊了厚厚一沓。

“你怎么這么傻......” 我把臉埋在她的枕頭里，淚水浸濕了枕套。

記憶里李芳總說自己愛吃魚頭，把鮮嫩的魚肉都夾給我；說商場衣服太貴，

卻在我考上大學時，咬牙買了件羊毛大衣；說自己身體硬朗，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吞下一把又一把止痛藥。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同事陰陽怪氣的語音：“林小滿，

聽說你媽快不行了？難怪最近魂不守舍的，不過工作也不能耽誤吧？” 我握緊拳頭，

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李芳的手突然動了動，我慌忙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