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如和他們一起死在尚書府。男人沒再說話，撂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就離開了。

婦人聞言啐了一聲，似是罵了句什么，只是沒待聽清，我便又昏睡過去了。以前，

我總愛跟著父親出門。他從來不說我作為女孩子，不應該拋頭露面，

反而將我介紹給自己在官場上的好友。談起我時，臉上也盡是驕傲之色。及笄禮那天，

母親站在我的身后，溫柔地挽好我的頭發(fā)，送了我一把上好的琵琶。賓客如云，

我抱起琵琶彈了一曲，贊嘆聲不絕于耳。「父親，母親……」我想說些什么，卻沒有聲音。

我看到了無數倒在血泊里的人，里面有府里的所有人，卻唯獨沒有我自己。是啊，

他們都不在了。一低頭，眼淚終于砸了下來。我咬牙立誓，定要為尚書府沉冤昭雪。

4再醒來時天已是大亮，我的身上蓋著兩床被洗到發(fā)白的被子。屋里不見那夫婦二人的身影，

倒是多了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我的頭疼得厲害，臉上也熱得很，

后知后覺自己應當是發(fā)燒了。我看著結滿了蛛網的房梁，抬手揉了揉自己干澀腫痛的眼睛。

女孩見我醒來，去桌上倒了杯水遞給我。我想道謝，又想起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女孩坐在床沿，不停地和我比劃。因為之前府里也有一個小啞巴，我們經常在一處玩，

久而久之也就能看懂一些手勢了。大概意思是：她叫「苗兒」，我昨晚發(fā)了高燒，

牙婆不愿意花錢給我買藥治病，就把苗兒和我關在了一處。「你也是被他們給毒啞的嗎？」

我生澀地比劃了幾下，希望她能看懂我的意思。苗兒搖了搖頭，又重重點頭，重新比劃起來。

她似是有些著急，動作也越來越亂。我只能明白，她應該是早就被賣到了這兒。

只是因為過于瘦小，賣不出什么好價錢，便被關在了這里。其余的，我也看不懂了。

我拉住苗兒的手，把身上多出來的一床被子放回旁邊，讓她先好好休息。第二日，

我的燒還沒退，就和苗兒一起被牙婆賣到了將軍府。我還病著，干不了什么活，

在昏暗潮濕的屋子里躺了整整兩日。5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