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自己和解的勇氣。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喜歡你是因為你耀眼,后來才明白,
是我在泥里太久,所以看見光就想抓住?!弊o士在遠處喊她的名字,初言轉身走向手術室,
聽見顧宴在身后說:“初言,我會等你?!彼龥]回頭,怕看見他發(fā)紅的眼眶,怕自己會動搖。
手術燈亮起的瞬間,初言想起那本沒送出去的素描集,最后一頁畫著十七歲的他們,
她站在梧桐樹下,而他的目光第一次正對著她。原來暗戀最好的結局,不是在一起,
而是在歲月里學會,如何帶著遺憾好好生活。消毒水氣味在走廊里凝滯成霧,
顧宴的指尖捏著素描集邊角微微發(fā)顫。手術燈在頭頂投下冷白的光圈,他背靠在長椅上,
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響比心電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還要清晰。翻到第37頁時,
那張泛黃的便利貼像只折翼的蝴蝶翩然滑落,紙角還留著被反復摩挲的毛邊。是她的字跡。
鋼筆尖在紙面上洇開的藍黑色墨跡里,他能看見十七歲夏天的蟬鳴。
那年他總在籃球場角落抽煙,校服領口隨意敞著,汗?jié)竦陌l(fā)梢黏在額角。
她抱著素描本蹲在三步線外,陽光穿過籃網在她發(fā)間織成金箔,
卻總在他抬頭時慌亂地垂下眼瞼。原來那些假裝畫云的午后,
她的鉛筆早就在畫紙邊緣偷偷描摹他低頭點煙的側影。
"其實你抽煙的樣子很丑"——墨水瓶打翻般的藍在紙上游走,
最后那個"丑"字被橡皮擦出毛糙的痕跡,像是寫完又鼓起勇氣補上的真話。
后面的句子卻突然工整起來,像是屏住呼吸寫下的秘密:"但我還是喜歡你,像飛蛾撲火,
明知道會受傷,還是想靠近。" 末尾的句號格外用力,在紙背留下淺淺的凹痕,
像少女心事里撞疼的繭。走廊盡頭傳來推床的響動,顧宴猛地抬頭,
卻只看見護士抱著器械匆匆走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便利貼上的褶皺,
薄荷煙的味道突然在記憶里漫上來——那天她紅著臉塞給他草莓味的潤喉糖,
說抽煙對嗓子不好。后來他才知道,她的素描本里夾著二十三種不同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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