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白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咸澀的雨水混著血絲滲進嘴里。

前方巷口那盞銹跡斑斑的煤油燈忽明忽暗，

玻璃罩上"濟生堂"三個字被雨水沖刷得只剩殘缺的筆畫。他記得三天前路過時，

曾看見穿白大褂的男人往污水溝里倒帶血的棉花，

現(xiàn)在卻只能寄希望于這家散發(fā)著腐藥味的診所。木門吱呀一聲裂開道縫，

腐木與福爾馬林的氣味撲面而來。白瀟踉蹌著撞進診室，

墻上剝落的墻紙下露出泛黃的人體解剖圖，煤油燈在墻角投下猙獰的陰影。

穿黑大褂的男人正用鑷子夾著棉球擦拭藥瓶，抬眼時，鏡片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瞇起的眼睛。

"出診費五塊。"男人的聲音像生銹的彈簧，"現(xiàn)金還是賒賬？

"白瀟把白熙輕輕放在斑駁的長椅上，她的睫毛上還掛著雨珠，像瀕死的蝴蝶。他摸遍褲兜，

只掏出半塊硬邦邦的黑面包和一枚撿來的金屬掛墜——那是從垃圾堆里翻出的老式懷表零件，

齒輪間還卡著半片干枯的藍花瓣。"我只有這個......"白瀟的聲音發(fā)顫，

掛墜在掌心映出微弱的光，"求您先給她退燒，我以后......""以后？

"男人冷笑一聲，鑷子重重敲在搪瓷盤上，"貧民窟的小崽子拿什么還？上個月有個偷藥的，

被我打斷三根手指扔到巷子里喂野狗。"白瀟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看見男人身后的藥柜上，玻璃瓶里泡著畸形的胎兒標本，渾濁的液體中漂浮著細小的肢體。

白熙突然抽搐起來，小手抓住他的袖口，喉嚨里發(fā)出含糊的嗚咽。"我可以幫你做事。

"白瀟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繃到極致的琴弦，"送東西、跑腿......什么都行。

"男人放下鑷子，繞到他面前。白瀟聞到他身上混雜的酒氣和腐肉味，

看見他小拇指上戴著的銀戒指，刻著一只銜尾的蛇。男人指尖挑起白瀟的下巴，

像打量牲口般上下掃視："倒是把細胳膊細腿，能扛得住貨？""能！"白瀟挺直脊背，

膝蓋卻在偷偷發(fā)抖。

他想起三天前在垃圾場看見的場景：幾個穿皮夾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