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舀起一勺湯藥，忽然蹙眉：“當歸味太重了。”“孕婦嗅覺敏感。

”陸硯背過身整理銀針，陰影掩住眼底的陰郁——今晨他嗅過藥渣，

發(fā)現(xiàn)當歸劑量足夠讓母體血崩。劇痛在午夜劈開沈璃的夢境。她滾下床榻時撞翻漆器架，

滿地碎瓷像極了訂婚宴那日林薇摔碎的鐲子。血順著腿根蜿蜒成河，

手機在血泊中亮起顧承舟的來電顯示，她哆嗦著按下接聽鍵?！俺兄郏?/p>

孩子……”“承舟在洗澡呢?！绷洲便紤械妮p笑混著浴室水聲傳來，“沈姐姐還不知道吧？

并購案簽完后，我們要在蘇黎世辦婚禮?！鄙蛄У闹讣讚高M青磚縫，腹中絞痛如刀絞。

她聽見自己嘶啞的喘息與聽筒里的呻吟重疊，

林薇突然壓低聲音：“你以為他為什么讓你懷孕？老爺子想要曾孫繼承非遺基金，

等孩子落地，你連漆坊的邊角料都摸不到?！鄙蛄爩γ骐娫挼穆曇舾杏X越來越遠，

她腦袋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救救她的孩子。她掛斷了電話，用最后的力氣，

顫抖的手打給了陸硯：“救我，陸硯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标懗幾查_門時，

沈璃正蜷在血泊里攥著半枚陶鈴。那是他當年留給她的信物，鈴舌早已遺失，

此刻卻被她咬在齒間防止昏厥?！靶×В　彼洪_她染血的旗袍，

銀針蘸著特制藥漆刺入三陰交穴。大漆毒性引發(fā)穴位灼痛，卻讓子宮收縮暫緩，“堅持住，

我?guī)闳メt(yī)院，我給顧承舟打電話……”“不要他?！鄙蛄蝗蛔プ∷滞螅?/p>

血珠順著針管滴在陶鈴上，“陸硯，我要這個孩子……”暴雨砸在工坊的瓦片上，

陸硯想起二十年前火災(zāi)夜背他逃出火場的少女。此刻他背著她沖向救護車，

唐裝下擺拖出的血痕像一道未完成的金繕裂痕。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起時，

顧承舟的私人飛機正掠過蘇黎世上空。林薇靠在他肩頭把玩婚戒，

舷窗外的滿月讓他想起沈璃蒼白的臉?！邦櫩?，醫(yī)院來電?！泵貢踔l(wèi)星電話的手在抖，

“太太流產(chǎn)大出血，陸醫(yī)生讓您聽……”他皺眉按下免提鍵，

卻聽見器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