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觸到他耳后未愈的凍瘡，那是今早幫她加固攤位時蹭破的。

兩人之間的呼吸凝成白霧，在風雪中纏繞成模糊的形狀。"姐！"林建強的喊聲打破沉默。

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來，棉襖扣子掉了兩顆，"媽、媽喝藥了！"堂屋的煤油燈忽明忽暗。

蘇桂蘭躺在床上，嘴角沾著褐色藥漬，枕邊滾落個空藥瓶——正是前世那瓶維生素。

"洗胃要去縣醫(yī)院。"許建安翻開她眼皮看了看，"但這藥......""是維生素C。

"林晚秋捏起藥瓶，瓶底印著"食品廠贈品"字樣，"媽，您演這出戲，

是想讓我把建強的賭債也擔了？"蘇桂蘭猛地睜眼，卻在看見許建安時又閉上。

林建強撲通跪下，膝蓋壓碎了地上的腌菜壇子："姐，求你救救我！陳哥說，要是還不上錢，

就把我扔到磚窯廠當苦力......""陳建軍？"許建安的聲音突然冷下來，

"他跟周記百貨的周曼玲，上個月剛倒騰了批走私電子表，我這兒有他們進貨單的復印件。

"林建強抬起頭，眼里閃過震驚。林晚秋忽然想起前世陳建軍被捕時，

正是許建安匿名舉報的走私案。她蹲下身，替弟弟拂去臉上的淚："建強，

想清楚了——是跟著陳建軍當混混，還是跟我學做衣裳？"少年盯著她圍裙上的縫紉機針，

忽然抓住許建安的手："許師傅，您能教我開機床嗎？

我、我想學門正經(jīng)手藝......"蘇桂蘭猛地坐起來，咳嗽著說："建強可是高中生，

咋能去當工人......""高中生？"林晚秋冷笑，"他的高中畢業(yè)證，

是我用做衣裳的錢給買的吧？"煤爐里的火漸漸熄了。許建安默默添了塊炭，

火光映得他臉上的疤柔和了些。林晚秋忽然注意到他手腕的紅繩，

繩結(jié)處纏著根銀線——正是她今早落在攤位上的縫紉線。"該吃年夜飯了。"她站起身，

從帆布包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剛出爐的爐包，"王嬸幫著包的，豬肉白菜餡。

"蘇桂蘭看著爐包，眼角忽然滲出淚。她顫抖著伸手，卻在碰到油紙時又縮回："晚秋，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