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看著來電顯示的"父親"，拇指懸在掛斷鍵上顫抖。李曉青奪過手機按下免提，

中年男人沙啞的聲音混著機床轟鳴傳來："模具廠招學徒，

明天就..."她突然對著話筒大喊："叔叔！林銘正在代表全校發(fā)言！"然后迅速掛斷。

兩人在雨中對視的瞬間，樓下傳來《勁舞團》的經典登陸音樂。李曉青拽著他沖下消防梯，

濕透的校服襯衫貼在她單薄的背上，隱約透出粉色護腕的輪廓。網(wǎng)吧包廂里，

十七寸的顯示器正閃著幽藍的光，游戲界面停留在188速《不得不愛》的挑戰(zhàn)頁面。

"贏你三局就跟我回去。"李曉青甩了一下滴水的馬尾辮，手指懸在方向鍵上方。

林銘看見她游戲ID叫"青鳥"，而自己角色頭頂?shù)?孤狼"稱號顯得格外刺目。

第一局他故意漏掉三個節(jié)拍，卻發(fā)現(xiàn)李曉青的分數(shù)也詭異地卡在及格線。第三局終章，

李曉青突然摘掉他右耳耳機。現(xiàn)實世界的雨聲與游戲音效轟然碰撞，

她染著凍瘡的指尖壓在他手背上："那天你說羨慕我像蝸牛，

可蝸牛殼里裝的..."爆裂的Combo特效淹沒了后半句話，

屏幕彈出"雙人模式新紀錄"的瞬間，

林銘看見她藏在《五三》書皮下的日記本——扉頁貼著他們初中畢業(yè)照，

他頭頂P了個歪歪扭扭的博士帽?；匦Ｂ飞辖涍^公告欄，百日誓師的紅榜被雨淋得斑駁。

林銘的名字懸在榜首，而李曉青的排名依然卡在二百零七。

她突然笑出聲："教導主任說我們是反比例函數(shù)，你趨向正無窮時我無限接近零。

"說著掏出水筆，在玻璃上畫出交叉的兩條曲線，"可函數(shù)也有相交的瞬間。

"晚自習的燈光次第亮起時，林銘在空蕩蕩的禮堂找到自己的發(fā)言稿。

稿紙邊緣密密麻麻寫滿批注，

李曉青的字跡穿插其間："此處應有掌聲"、"這里老陳會哭"。最下方畫著個箭頭，

指向他潦草涂鴉的機甲戰(zhàn)士，旁邊添了朵笨拙的玫瑰花。儲物柜突然發(fā)出異響，

林銘撬開生銹的鎖扣，發(fā)現(xiàn)里面堆著三十九個豆?jié){杯——每個杯壁都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