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緊張而發(fā)白。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只能發(fā)出幾聲沉悶的嘆息。孫曉梅低著頭，手里攥著塊打了補丁的圍裙，

指尖都快把那布料掐爛了。屋外傳來幾個婆娘的說笑聲，雖然隔著厚厚的窗紙，

可那些話像針一樣扎進她的耳朵里。“聽說了沒？李家那小子又抓了副藥，嘖嘖，

怕是神仙也治不好吧……”“可不是嘛，曉梅多好的姑娘，嫁過去這么多年連個響都沒有，

真是造孽……”孫曉梅的臉 “騰” 地一下紅了，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根。

她偷偷抬眼瞄了瞄丈夫，只見李大軍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閑言碎語。

屋子里一時間靜得可怕，只有老爺子吧嗒旱煙的聲音和窗外呼嘯的北風。夜深了，

村里的狗叫都漸漸平息了。孫曉梅躺在冰冷的被窩里，身邊的李大軍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她知道丈夫沒睡著，因為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突然，她聽到了一聲壓抑的啜泣，很輕，

卻像重錘一樣敲在她的心上。她轉(zhuǎn)過身，借著窗縫透進來的月光，看到李大軍用被子蒙著頭，

肩膀一抽一抽的。“大軍……” 孫曉梅輕輕喚了一聲，伸出手想去拍拍他的背。

李大軍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上還掛著淚痕。他一把抓住孫曉梅的手，

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那地方?jīng)]有一點溫度，甚至能感覺到骨骼的輪廓。“曉梅，

”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對不住你…… 我這身子骨…… 連個孩子都給不了你……”孫曉梅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想安慰丈夫，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無聲的哽咽。她知道，丈夫心里的苦一點也不比她少。

在這個把香火看得比命還重的村子里，沒有后代，就意味著李家要斷子絕孫，

意味著他們夫妻倆要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窗外的風更緊了，吹得窗欞 “咯吱” 作響。

孫曉梅望著黑暗中丈夫模糊的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得慌。她不知道，

這場關(guān)于香火的困境，將會把他們一家推向怎樣一條充滿禁忌和糾葛的道路。而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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