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高跟踩在石磚上，“噠噠”幾聲，像夜市深處的節(jié)拍器。我站在原地，良久不語。

拳頭還熱著，心卻莫名沉了下去?！巴χ档?？”我輕聲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像從牙縫里擠出來，

“但老子要不要，得我自己說了算?！边h(yuǎn)處，夜市盡頭的霓虹重新亮起。

6 夜市風(fēng)暴小雙丟的時候，我正蹲在攤位后面給煤氣罐換接頭。那是我剛從市場回來，

提了十斤牛腩和兩塊糖心蘿卜，打算晚點(diǎn)煲鍋湯。夜市剛開，人還不多，光線曖昧，

霓虹像酒醉人的眼睛，一眨一眨。我最后看見她，是她在桌前寫作業(yè)，鼻尖皺著，

嘴里念著九九乘法表，還問我“九八多少來著？”我頭也沒抬，說：“七十二。

”她嘖了一聲，說：“不對吧？”我笑了：“你抄的是九九乘法表，不是博士論文，相信我。

”她笑了，露出小虎牙，繼續(xù)埋頭寫。然后我低頭，換接頭，聽見有人說了句：“小朋友，

你媽在那邊等你?！钡任姨ь^，人沒了。連那只最舊的布娃娃也被丟在地上，

胳膊扭得像脫臼。我沒猶豫，第一反應(yīng)是跑。不是走，是真他媽地瘋跑。

鞋底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一串火星，我直接沖出攤位，撞翻了隔壁賣手沖咖啡的大哥的桌子，

咖啡灑了一褲子我都沒停。我心里大致有數(shù)，奔著夜市口那個方向追，拐進(jìn)巷子，看見了。

一個穿著黑風(fēng)衣的男人，正拖著小雙往一輛面包車?yán)锶Ｐ‰p眼睛瞪得大大地，

嘴被什么東西捂住了，腳拼命踢著。我立馬沖上去，沒喊。也沒警告。直接一拳。

他的側(cè)臉貼著車門砸了進(jìn)去，“砰”的一聲像是車自己叫了一下。人軟下去的瞬間，

我把小雙拽出來，她還沒哭，眼淚已經(jīng)啪啦啪啦往下掉。

“哥……哥他們說你不要我了……”我把她抱緊，

心里的火燒得我嘴都發(fā)苦：“我不在的時候，誰敢動你？”她沒說話，只是死死摟住我脖子。

車?yán)镞€有人想下來，我抬腿一腳踹上門——那是我打拳二十年積出來的腿，

帶著不講理的力氣和憤怒。那扇車門整個變形，卡死了。后面有腳步聲，

我下意識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