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去廚房拿籃子。我端著鍋，往桌上放時(shí)，她開口了。 “粥別煮太稠，耽誤我趕集。

” 我應(yīng)了聲，拿起勺子攪著鍋底。她在灶臺(tái)邊翻找干糧，嘆了口氣。 “家里米快吃完了，

你看著點(diǎn)?！?我“嗯”了一聲，頭沒抬。她背對(duì)我站著，冷不丁來一句。 “天天不頂用，

連個(gè)家都顧不好?！?我手一抖，鍋鏟差點(diǎn)掉進(jìn)鍋里。她也不等我回話，

提著籃子轉(zhuǎn)身出了門。 我跟出去，想說送她，她卻快步走遠(yuǎn)。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huì)，

終究沒追。她背影瘦削，步子快得像逃離。 我低頭看腳下那片被踩禿的青磚地。

每塊磚我都掃過，她從未正眼看過。粥煮好了，我盛了一碗，自己吃了。 嘴里一口熱，

一口苦，連咽下都艱難。 吃完，我收拾好碗筷，把廚房擦了一遍。

4 李嬸的嘆息院子里靜悄悄的，雞在角落啄地。 我去井邊挑了兩桶水，倒進(jìn)水缸。

走回屋時(shí)，手上的皮又磨破了一塊。我坐在門檻上，腳邊是鞋上的裂線。

她從不問我有沒有錢買新鞋。 她只說，男人沒用，換鞋也白搭。日頭升起，

小鎮(zhèn)街道漸漸熱鬧。 我想起她在鎮(zhèn)上趕集的樣子。 她素來不讓我跟著，說我丟人。

鄰家張嬸從圍墻邊探出頭。 “你媳婦出門了？”她笑著問。 我點(diǎn)點(diǎn)頭，干笑兩聲。

張嬸嘖了一聲：“又是自己走的？你也真好脾氣。” 我沒答，只把頭低下。

她嘆口氣：“以前她不是這樣的?！蔽尹c(diǎn)頭，喉嚨里像卡了塊石子。 張嬸搖搖頭，

轉(zhuǎn)身走了。 她的話在我耳邊回蕩：“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我回屋，把床單抖了抖，

又去掃了地。 屋里沒幾件東西，桌角還缺了一角。 她總說我沒本事，

連張像樣的桌子都買不起。午后陽光灼人，她還沒回來。 我坐在屋檐下補(bǔ)著破籮筐。

太陽慢慢往西斜，院子里的影子拉長(zhǎng)。 我坐在門檻上，手里拿著那只破籮筐。

針線穿過竹片，發(fā)出輕輕的聲響。屋里傳來輕微的說話聲。 我側(cè)耳一聽，聲音清脆，

卻不是她。 隔壁李嬸和她說話，笑聲隱隱傳來。我放下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