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僵在座位上，這聲音像極了初中男生往她課桌潑墨水時的哄笑，

那些‘掃把星’‘賠錢貨’的辱罵突然在耳膜里炸開，她死死咬住歪斜的唇角，

嘗到鐵銹味在舌尖蔓延。她看著男人漲紅著臉辯解，母親賠笑說“是我們家不懂事”，

最后父親默默掏錢。紙幣摩擦聲像一記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臉上。

秋夜的風(fēng)裹著枯葉打在她腳踝，林小小蹲在餐廳后巷的垃圾桶旁，數(shù)著磚縫里的螞蟻。

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動，是侄女發(fā)來的語音：“姑姑，我的小熊找不到了?！彼宋亲?，

指甲掐進(jìn)掌心，把要涌上來的嗚咽和著冷風(fēng)咽下去。十分鐘后，她理了理衣角，

重新走進(jìn)霓虹閃爍的街道。街邊櫥窗里，她看見自己歪斜的倒影旁，

貼著一張“殘疾人創(chuàng)業(yè)扶持”的海報，右下角的向日葵圖案，讓她想起周揚(yáng)說過的話。

那是在深秋的某個傍晚，母親又塞給她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推開咖啡館雕花玻璃門時，

暖黃燈光瞬間漫過來，林小小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的周揚(yáng)。他身穿剪裁合身的淺灰色毛衣，

黑色大衣隨意搭在椅背上，180的身高讓他在座位上也顯得格外挺拔。

陽光斜斜穿過百葉窗，在他立體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上投下好看的陰影，細(xì)碎的劉海下，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正含笑望向她。“快坐?！敝軗P(yáng)利落地起身拉開椅子，

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著咖啡香撲面而來。他的聲音清朗明亮，帶著天然的親和力，

“我已經(jīng)點了你直播里說過喜歡的榛果拿鐵。”林小小攥著衣角坐下，

局促地把歪斜的唇角藏在陰影里。對面的周揚(yáng)卻毫不在意，

滔滔不絕地說起最近學(xué)生們的趣事：“有個小男生非要把畫的恐龍送給我，

說老師笑起來比霸王龍還兇?！彼呎f邊模仿恐龍張牙舞爪的樣子，

惹得鄰座都忍不住側(cè)目輕笑。這種健談開朗的氣場讓林小小既著迷又不安。

她偷偷對比著自己僵直的手指和時不時不受控顫動的右臉，

而周揚(yáng)修長的手指正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咖啡勺，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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