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青綠的玉米秸稈？沒關(guān)系！我扛著鋤頭，頂著烈日或寒風，在溝壑坡坎、田埂地頭，

的豆蔓；甚至一些村民丟棄的、帶著嫩葉的紅薯藤……只要是綠色的、富含水分的植物莖葉，

都成了我瘋狂收集的目標。肩膀被粗糙的草繩勒得紅腫破皮，手掌心再次磨出新的血泡，

混著泥土和草汁，鉆心地疼。但我渾然不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新鮮的！水分！壓緊！

密封？沒有塑料布？我盯上了豬場角落里堆放的那些廢棄的、厚實的麻袋片。

它們粗糙、厚實，或許能頂用？我把它們一層層仔細地鋪在清理干凈的原料坑底和坑壁上，

盡量覆蓋嚴實。然后，就是最瘋狂的環(huán)節(jié)——裝填和壓實。

我把收集來的、帶著露水和泥土氣息的新鮮草料，一層層鋪進鋪好麻袋片的坑里。每鋪一層，

我就跳進去，用盡全身力氣，雙腳并攏，在那蓬松的草料上拼命地踩踏！跳躍！碾壓！

像一個在泥漿里掙扎的困獸，又像一個進行著某種原始祭祀儀式的狂信徒。汗水如瀑，

瞬間浸透本就單薄的衣衫，緊緊貼在皮膚上。粗重的喘息在空曠的豬圈里回蕩，

混合著新鮮草料被碾碎時散發(fā)的、帶著生機的青草氣息。不夠！還不夠緊實！

我找來一根碗口粗、沉重的木樁，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它高高舉起，再狠狠砸向草料堆！咚！

咚！咚！沉悶的撞擊聲在土坑里回蕩，震得手臂發(fā)麻，虎口崩裂，血絲混著汗水浸濕了木柄。

每一次撞擊，都仿佛在宣泄著這幾個月來積壓的所有屈辱、絕望和不甘。新鮮草料不夠？

我就把隊里分配來的、原本要直接喂豬的干玉米秸稈提前用鍘刀鍘碎，

再偷偷從知青點廚房的灶膛里扒出珍貴的草木灰，小心翼翼地混進去——論文里提過，

這能提供發(fā)酵所需的堿性環(huán)境。我還冒險，在夜深人靜時，

偷偷跑到村頭磨坊后面那條幾乎干涸的水溝里，挖出底部帶著腥味的濕泥，

厚厚地糊在坑頂那些麻袋片的最上層，充當最后的密封層。當最后一捧濕泥糊上，

將整個坑頂徹底封死，隔絕了最后一絲空氣時，我渾身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