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團解不開的亂麻。"李璐，教導(dǎo)主任叫你去辦公室。"班長王雨桐冷著臉扔來一句話，

馬尾辮甩過肩頭時帶起的風(fēng)，吹得李璐鬢角的碎發(fā)貼在臉上。她慌忙站起來，

校服褲腿沾滿了草屑，膝蓋上還留著蹲久了的紅印。教導(dǎo)主任的辦公室飄著濃重的茶味，

李璐盯著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聽著主任的聲音在頭頂炸響。"從實驗班跌到平行班，

你是第一個！自己看看這成績，數(shù)學(xué)大題空了三題，英語作文跑題，

連最擅長的物理都......"主任的話像無數(shù)根細針扎在李璐身上，

她忽然想起三個月前，也是在這間辦公室，主任笑著把她的照片貼在光榮榜上，

說她是清北的苗子。班主任張老師的辦公室飄著茉莉花香，李璐盯著辦公桌上擺的全家福，

張老師的女兒正抱著只金毛犬笑得燦爛。"其實你媽媽上周來過學(xué)校。

"張老師遞來溫?zé)岬姆涿鬯?她偷偷問我，你是不是在學(xué)校吃得不好，

要不要申請每天帶飯。"玻璃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滑落在李璐手腕，

她想起媽媽今早塞給她的冷饅頭，突然冷笑一聲："她更關(guān)心我會不會給她丟臉吧。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慌忙低頭盯著水面晃動的倒影。張老師沒有接話，只是翻開備課本，

里面夾著她開學(xué)至今的所有作業(yè)："你看，這道幾何題的輔助線，和你初一時畫的一模一樣。

有些東西，從來沒變過。"粉筆灰在陽光里浮沉，

李璐忽然發(fā)現(xiàn)張老師鬢角的白發(fā)比學(xué)期初又多了些。原來成年人的疲憊，

都藏在這些不易察覺的細節(jié)里。"如果累了，周末可以來我家補課。

"張老師往她手里塞了張便簽，"我女兒總說缺個姐姐，她的鋼琴彈得可難聽了。

"便簽上的地址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像道微小卻溫暖的光，照進她連日來的陰霾。

2 冰冷的家物理辦公室的日光燈在傍晚顯得格外慘白，

李璐捏著滿分卷邊緣的手指微微發(fā)顫。這是最后一次物理競賽班課后答疑，

她盯著講臺上整理教案的陳老師 —— 那個總在她試卷上畫笑臉的中年女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