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老百姓根本進不去。最后上車的是個灰衣小伙子，

帆布包上的 “為人民服務” 字樣褪了色，邊沿磨出毛邊。他摘下草帽時，

老馮注意到他耳后有塊暗紅色胎記，形狀像只展翅的蝴蝶。小伙子沖老馮點點頭，

卻始終沒摘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白里布滿血絲，像兩晚沒合眼?；疖囬_動時，

老馮假裝打盹，余光卻盯著包廂里的動靜。工程師每隔十五分鐘就摸一次鐵皮箱，

中指關(guān)節(jié)叩三下，

再順時針轉(zhuǎn)半圈鎖扣 —— 這動作讓老馮想起去年在機械廠破獲的偷圖紙案，

鉗工就是用扳手敲機床當暗號。中年婦女的毛線針走得飛快，青藍色的毛線在她指間翻飛，

忽然停在某一針上，用針尖挑出個活結(jié) —— 老馮渾身一震，那活結(jié)的打法，

和他在間諜小說里見過的 “水手結(jié)暗號” 一模一樣。熄燈前，小伙子終于起身脫鞋。

老馮借著走廊的燈光望去，只見他襪子上打著菱形補丁，針腳歪歪扭扭，

右后跟處還露著半截泛黃的棉花。

這補丁讓老馮皺起眉頭 —— 廠里女工補襪子都是水平針腳，菱形是農(nóng)村常用的補法，

可這小伙子手腕細得像女人，虎口卻沒有農(nóng)活磨出的繭子。更奇怪的是，

他脫鞋時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不是汗味，而是...... 汽油味？午夜時分，

老馮被鐵軌的哐當聲驚醒。他摸出藏在枕頭下的軍用水壺，壺蓋內(nèi)側(cè)的小鏡子慢慢揚起，

借著月光掃向上鋪。工程師蜷縮成蝦米，懷里緊緊摟著鐵皮箱；中年婦女的毛線團滾到地上，

毛線針卻還攥在手里，針尖朝著小伙子的方向；而那個灰衣小伙子，

依然保持著和熄燈時一模一樣的姿勢 —— 面朝里，背對著包廂，

枕頭下露出半截黑色物件，輪廓分明，正是手槍握把的形狀。老馮的手心沁出冷汗。

他想起臨上車前，保衛(wèi)科科長拍著他的肩膀說：“這趟車不簡單，沿途經(jīng)過三個保密工廠。

” 此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何止是上了火車，分明是鉆進了個裝滿定時炸彈的鐵盒子。

的胎記、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