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父親被官兵押著經(jīng)過。他的官服撕破了，臉上有血痕，卻仍在喊我的名字。

我想喊"爹"，卻被破布塞住嘴巴，只能發(fā)出含糊的嗚咽。春桃沖過來想救我，

被一刀砍在腿上。她爬著抓我的裙擺，眼淚混著血珠滴在我手背："小姐，

他們不是人......"話沒說完，就被拖到一邊。我拼命搖頭，

卻只能看著熟悉的府邸在煙塵中模糊，像被雨水暈開的畫。鬼面軍的營地在荒山深處，

帳篷里彌漫著酒氣和血腥味。我被扔在虎皮毯上時，看見為首的男人臉上猙獰的刀疤，

他舔著嘴唇說："都說鎮(zhèn)北將軍之女美若天仙，

今日一見......"他的手扯破我的衣襟時，我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我忽然想起明凈第一次給我喂藥時，總是先自己嘗一口溫度。那時我以為他是菩薩心腸，

原來不過是怕藥里有毒——怕我這個"仇人之女"死得太早，壞了他的局。

深夜我被扔在柴堆旁，渾身疼得幾乎散架。雨又下起來，順著破帳篷的縫隙滴在我臉上，

咸澀得像眼淚。遠處傳來馬蹄聲，我掙扎著抬頭，看見明凈牽著馬走來，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求你......"我爬向他，鐵鏈在泥地里拖出刺耳的聲響，

"明凈，我爹是冤枉的，你放過他吧......"他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停住，

靴尖碾過一片枯葉。我看見他腰間掛著父親的兵符，羊脂玉在夜色里泛著冷光。

他彎腰捏住我的下巴，指腹擦過我嘴角的血痕："放過？你父親斬我父親頭顱時，

可曾想過放過？"我盯著他眼底的冷意，忽然笑了。原來他從來都知道，

知道我父親是奉旨平叛，知道林尚書通敵的證據(jù)確鑿。他只是需要一個仇人，

需要一個讓自己沾滿鮮血卻能心安理得的理由。"你說得對。"我任由血沫從嘴角流下，

"我爹斬的是亂臣賊子，而你——"我仰頭看他，雨水混著血淚滑進喉嚨，

"你連亂臣賊子都不如，你是個懦夫，只敢拿無辜的人泄憤的懦夫。"他瞳孔驟縮，

耳光來得猝不及防。我摔在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