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趙知文，李清水，」他指尖在我掌心畫了個圈，「還有......」

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張照片。模糊的黑白照片上，

趙隊長正把烙鐵按在一個年輕人背上——那人后頸的疤痕，和沈承陽的一模一樣。

「三年前批斗會，」他聲音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還是你爹遞的烙鐵?！刮胰缭饫讚簟?/p>

爹臨終前確實念叨過「造孽」，難道......「七點十分了?！股虺嘘柾蝗豢戳搜鄞巴?，

「你該去曬谷場了?！埂甘裁?？」他勾起唇角：「李清水不是說了嗎？今晚有露天電影?！?/p>

說著從兜里掏出兩張皺巴巴的電影票，「《紅色娘子軍》很適合看仇人倒霉，不是嗎？」

我攥緊手術(shù)圖譜，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上輩子這天晚上，曬谷場確實放過電影，

但趙知文根本沒去，他和李清水在衛(wèi)生所倉庫......「等等！」

我追上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沈承陽，「你早就知道他們會......」

夜風卷著他的回答飄進我耳朵：「碘伏除了消毒......」他回頭看我，

眼里閃著危險的光，「還能讓銀針變色?！箷窆葓龇较騻鱽硎煜さ囊魳仿?，

我拔腿就往那邊跑。跑到半路突然聽見一聲凄厲的尖叫，是李清水的聲音。

5李清水的尖叫聲像把刀劃破夜空。我逆著四散奔逃的人群擠到曬谷場中央，

只見她癱坐在幕布前。兩條麻花辮散開，發(fā)梢滴滴答答往下淌著猩紅液體，乍看像血，

在月光下卻泛著詭異的紫光?！肝业哪?！我的臉！」她雙手死死捂住臉頰，

指縫間露出的皮膚上布滿紅斑。人群中有孩子嚇得大哭：「李知青變成赤發(fā)鬼了！」

我蹲下身，借著幕布反射的月光細看，這不是血，是碘伏混合高錳酸鉀的化學反應。

沈承陽那句「碘伏能讓銀針變色」突然在耳邊回響?！缸岄_！」趙知文撥開人群沖過來，

白襯衫扣子都扣錯了。他剛要扶李清水，突然觸電般縮回手，

她脖頸處的紅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钢卸玖?！快送衛(wèi)生所！」

趙隊長在人群后方高喊。我冷眼看著這對父子手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