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外一個房間的江遲并不知道陳宇舟跟靳慕寒在說什么。
過了不久,房間的門就被敲響,外面響起了陳宇舟的聲音。
“小遲,睡了嗎?”
江遲走了過去,打開門將人迎了進來,又看了看人的身后,發(fā)現(xiàn)沒有靳慕寒的身影。
陳宇舟知道江遲在看什么:“放心吧,只有我一個人來找你?!?/p>
江遲松了一口氣,關上了門。
陳宇舟看著面前已經(jīng)有兩天不見的江遲,發(fā)現(xiàn)對方的氣色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糟糕。
看來這兩天還真是玩的不錯。
“陳醫(yī)生,找我有什么事嗎?”
江遲看得出來,陳宇舟一定有話要跟他說。
陳宇舟抿了抿唇,只好開門見山:
“小遲,這里沒有別人。你有什么話想跟我說的嗎?”
陳宇舟看著江遲,想起了從前江遲一個人待在遲苑里無人問津的時候。
因為靳慕寒很少來過遲苑,傭人也跟他沒什么說話,所以一直都只有江遲一個人待著。
甚至過去陳宇舟偶爾給江遲看病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有了一點自閉不愿意交流的傾向。
好在后來有陳宇舟慢慢地開導江遲。
兩人的友誼也是從此發(fā)展開的。
原主也對此十分感激。
江遲明白過來,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讓陳宇舟覺得奇怪。
“有什么話你跟我說吧小遲,只是再也不要像這次一樣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你也知道,慕寒的脾氣和耐心都不好。我怕這樣下去,你們兩個之間會出事?!?/p>
江遲聽了,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也好,反正江遲知道陳宇舟跟靳慕寒是好朋友。
把今天沒有對靳慕寒說完的話再重復一遍給陳宇舟聽,陳宇舟也一定會想辦法幫他轉達到對方的耳朵里。
只不過轉達的方式比他本人更婉轉一些罷了。
“陳醫(yī)生,不瞞你說……我想離開這里?!?/p>
“小遲,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看著陳宇舟不解的神情,江遲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了。
他要離開遲苑,離開靳慕寒的身邊。
陳宇舟聽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勁來。
“小遲啊,留在靳慕寒身邊,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江遲看著陳宇舟難以置信的神情,十分頭痛。
是的,除了靳慕寒本人知道原主喜歡靳慕寒,身為朋友的陳宇舟也知道這一點。
并且也因此可憐著原主。
可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江遲。
這要怎么解釋?
“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嗎,人也是會變的。這一年來,我跟在他的身邊,陳醫(yī)生你也是有目睹的。
我過的并不好……”
陳宇舟沉默了。
江遲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他親眼見證過,也心生憐憫過。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里,如果我和靳慕寒談得攏的話,我們可以和平分手……”
“那小遲,你有沒有想過……最壞的打算?”
陳宇舟打斷他,眉頭皺起。
江遲也頓了一下。
江遲知道陳宇舟并不是在打擊他。
憑借原主的記憶,江遲也了解到以靳慕寒的性格,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像靳慕寒這樣蠻橫又驕傲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允許一個小替身蹬鼻子上臉,向自己提出主動離開的事情發(fā)生?
“放心,陳醫(yī)生,我自有辦法?!?/p>
江遲想了想,給了陳宇舟一個安心的笑容。
這獅子都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陳宇舟嘆了口氣:
“好……我不阻攔你。
但是小遲,你得認清一個事實,當初是靳慕寒伸手救了你們一家……
要想和平分手,你有想過要怎么處理這一年來負下的債務么?”
陳宇舟作為一個外人,都知道江家夫婦這一年來作為吸血蟲吸了江遲和靳慕寒肯定不少的錢。
要想拍屁股走人,江家夫婦肯定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欠下的錢總要有人來還。
聽到這,江遲頭又疼了。
陳宇舟說的沒錯,雖然現(xiàn)在他口頭上和江軍斷絕了父子關系,但是法律上他們倆依然是捆綁在一起的。
父債子償。
加上這一年來,江遲一直像一只金絲雀一樣被靳慕寒禁錮在這里。
吃喝用度全都是靳慕寒的。
“所以啊,小遲,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還上這一筆錢的之前。別再像這次一樣沖動了……”
陳宇舟見江遲愣住了,趕緊又說道。
他希望憑借這筆錢,讓江遲暫時地打消這個念頭,也好讓靳慕寒再少些麻煩。
陳宇舟能夠保證這次說服江遲不動怒,而且還是以江遲腦袋受傷為理由。
但他不能保證下次。
“……我知道了。”
等冷靜下來,江遲仔細一想,陳宇舟說的話也沒錯。
與其耍賴直接跑路,倒不如先還上了錢。這一輩子也不用躲得這么辛苦……
畢竟要抓他的人是能一手遮天的靳慕寒。
陳宇舟看夜色夜深了,離開前又格外叮囑了一句:
“小遲,雞蛋碰石頭并不可取?!?/p>
江遲眨巴眨巴眼睛,靜靜地等著陳宇舟的下文。
“咳咳,我的意思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以我對慕寒的了解,他是吃軟不吃硬的……我的意思,你懂了嗎?”
“好的,陳醫(yī)生說的話我記下了?!?/p>
江遲禮貌一笑,送走了陳宇舟。
等關上了門,江遲的笑容才慢慢地消失了。
經(jīng)過這一次,靳慕寒肯定對他沒了信任。
要是在短期內(nèi)湊不出錢,估計要一直待在這里了。
不過目前更重要的是需要想辦法,明天怎么搪塞靳慕寒的問題。
吃軟不吃硬?
或許可以試試。
翌日一早。
仆人準備好了一大桌豐盛的早餐,全因為很少會留在這里過夜的靳慕寒。
靳慕寒就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用餐。
而江遲則剛洗漱完,身上的睡衣還沒來得及換,領口大敞著就從樓上下來了。
“早上好?!?/p>
江遲拉開了椅子,坐在了對面,打了一聲招呼。
“……”
靳慕寒沒說話,但是目光卻落在了他的身上。
停留在了他那如人一樣隨意,敞開的領口上。
尤其是當對方微微起身夾東西的時候,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睡衣里面大片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