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下巴被用力捏著,逼迫抬起頭,看著驟然靠近的俊臉。
那雙眼眸冒著寒光,如同利刃,將她一寸寸凌遲。
“六千八一晚?呵,你根本不值這個價!”
強烈的恥辱涌上心頭。
她紅著眼,張了張嘴,想解釋,又忽然清楚的意識到,不論她怎么解釋都沒用的,他認定她是這樣的人。
這些年她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解釋。
解釋誤會,解釋是非,解釋種種前因后果。
可惜,無人相信。
她沉默了,垂著腦袋,眼神空洞。
他卻當她默認了,無名的怒火直沖而上。
他氣笑了,“可以。我給你錢?!?/p>
她動了動,帶著一抹希冀看他。
“你,過來?!?/p>
江晉城叫來一個手下,面無表情得命令,“吻他?!?/p>
此話一出,場面陷入死寂。
蘇棠的肩膀在發(fā)抖,似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怎么,不是要賣嗎?做不到?”
原來……
他還是在羞辱自己。
僅剩的自尊也被踩在腳下。
卻又忽然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早就丟了清白,也活不久了,親誰又有什么好在意呢?
她緩緩的走上前,一瘸一拐,朝著那手下而去。
手下嚇得渾身冒冷汗,不斷看向老板,盼著老板收回命令。
造孽??!
蘇小姐不管怎么說,名義上還是老板的妻子,怎么能這樣!
直至蘇棠站在跟前,慢慢踮起腳,快要親上去。
江晉城的眼神越來越陰沉,死死地盯著她。
“夠了!你太過分了!”
一直不出聲的大學生沖過來,攔住蘇棠,打斷了這場鬧劇。
江晉城微微舉起的手一頓,轉(zhuǎn)而插進口袋,神情冷漠。
“你怎么可以這樣侮辱人!”
血氣方剛正義感十足的大學生接受不了這種事。
蘇棠生怕她被自己連累,她太清楚江晉城的手段,惹上就死定了。
“我,我沒事,沒,沒關系的,你,別過來!”
“你都病得這么嚴重了!他還這樣對你!他不是……唔!”
‘人’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蘇棠用力捂住了嘴巴。
她的臉都白了,不斷道歉:“對不起,對,對不起,別怪她,對不起?!?/p>
江晉城唇邊泛出冷笑,“你找來的群演膽子很大?!?/p>
她的呼吸一窒,知道他記仇,不會放過這學生。
她咬牙,用力推開大學生,“走!你走!不用,演下去了,你走吧,我后面,給你結(jié)賬,你走!”
那大學生還想說什么,卻對上蘇棠的眼神時,愣住了。
那是極盡的哀求。
手心里還被塞了一塊東西,沉甸甸的,像是金子。
最后,大學生還是走了。
蘇棠險些站不穩(wěn),強忍著淚水,轉(zhuǎn)過身,喃喃自語:“對,是我,演戲,騙你的,對不起,你怪我,就好,別怪別人?!?/p>
她一身臟水,不在意多一層。
江晉城毫不意外,“看來在里面四年,你絲毫未改?!?/p>
她渾渾噩噩的點頭,“是,我,有錯,我,認錯?!?/p>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無法平靜。
這種情緒,他歸結(jié)為對她的失望。
她骨子里壞,驕縱任性,被識破身份后也不曾收斂半分,仍然要搶走半夏的東西。
身份,寵愛,信物,一切都要搶。
他失望又厭惡,才將她送進改造院。
西海改造院很有名,里面的治療科學安全有效,口碑極好。
他親自了解過里面的設施,不輸于療養(yǎng)院,課程也都是正常合理,費用極高。
她卻不懂得珍惜,出來后,仍然用下三濫的手段。
“帶走?!?/p>
她被保鏢押著離開。
幾乎是前腳剛走,后腳醫(yī)生就帶著警察趕到了。
“她就在里面,渾身都是傷,很嚴重,肯定是被家暴了!而且她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