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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上半場結(jié)束,顧臻拍了個感興趣的花瓶。
他正思忖著怎么開口能讓江暄漪收下身份禮物,對方便起身彎腰要去洗手間。
從衛(wèi)生間出來,江暄漪低著頭洗手,摘了的手套放在一旁。
心神有些不寧,冷水沖下讓思緒安撫了少許。
扯過一旁的擦手紙,她抬眼看向鏡中,渾身猛地一跳。
“你......”
沈柏琛站在身后靜靜地看著她。
突然想起什么,江暄漪攥著擦手紙將手部遮了大半。
她轉(zhuǎn)過身佯裝平靜,面色有些隱約的不滿:“沈先生,您還有什么事嗎?”
沈柏琛像是猛地才回過神,察覺出江暄漪臉色暗含的情緒時有些無措。
“我,我只是,”他有些懊惱地蹙了蹙眉,“我能不能和江小姐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
完全不明所以,江暄漪背著手撐著臺面,表情很是冷淡。
“理由呢?”
沈柏琛看著江暄漪的臉?biāo)坪跤钟行┏錾?,喃喃地說:“你,你長得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p>
江暄漪視線往下瞥了瞥,驀地笑了一下:“是嗎?”
“但是沈先生,”她下巴指了指,“您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這樣讓我有些難做?!?/p>
怔了一下,沈柏琛垂頭,手指微張地看著自己食指上的結(jié)婚戒指。
江暄漪默了兩秒,直起身抓住自己的手套,錯身將要離開。
她盡量自然又迅速地要將手套帶回去。
突然,手腕被猛地扣住。
江暄漪心臟一停,扭過頭看到沈柏琛落下的視線在自己的手上。
“真的很抱歉,但是,”他緩緩抬頭看著江暄漪,眼眶逐漸泛紅,“能不能,讓我看下您的手?”
......糟了。
面上云淡風(fēng)輕,實際江暄漪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些慌張起來。
“我,”她著急脫身,“我朋友還在等我,下半場要開始了,我先回去......”
江暄漪用力地要掙脫開,卻完全無法抵抗沈柏琛的力量。
男人一步步將她逼到墻角,猩紅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然變得有些顫抖。
“放開我......”江暄漪拳頭緊握,咬牙說道。
沈柏琛一點一點,不由分說地將江暄漪攥緊遮掩的手套扯走。
翻開女人的左手心,右下角突出的小骨節(jié)上,赫然有著一個小痣。
他呆呆地盯了很久,突然又猛地抓起江暄漪的右手。
中指末端,一個圈環(huán)印記落在皮膚上,顏色很淺,或許再過不久,就會徹底消失。
猶如眼前這個人,決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一樣。
江暄漪有些絕望地仰頭閉了閉眼,扭過頭,不愿看見男人的任何一點出現(xiàn)在視野里。
“......時微?!?/p>
沙啞的男聲低低叫道。
沈柏琛的眼神里盡是哀傷和不可置信,但他的語氣又是那么篤定:“你真的是時微......”
女人的側(cè)臉看起來是那么抗拒,緊咬著后槽牙顯出一道線條。
“我不是?!彼琅f固執(zhí),“你認(rèn)錯人了?!?/p>
沈柏琛伏低著身子貼得很近,驀地笑了一下:“是嗎?”
展廳內(nèi)依稀傳來下半場拍賣會開始的聲音,不遠(yuǎn)不近處似乎有交談聲和腳步聲傳來。
江暄漪立刻又掙扎起來,壓低著聲音要對方放開。
沈柏琛靜靜地看了她半天,突然用力抓起江暄漪的手腕穿過走廊去到后院。
星空之下,兩相對峙。
沈柏琛從自己的尾指上拽下戒指,顫著手緩緩將其推入到女人的指間。
猶如幾年前的那個生日。
戒指嚴(yán)絲合縫。
江暄漪垂眸看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還要騙我嗎?”
沉默了很久,江暄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她的神色自若又冷淡:“好,我承認(rèn)?!?/p>
“是我,那個死掉的阮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