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將軍還能撐到下一個朔月夜嗎？"沈念被安排在醫(yī)帳照看藥爐。爐火噼啪，

藥湯翻滾著青黑色泡沫，蒸騰的熱氣里帶著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特有的氣息。

她機(jī)械地添著炭，手指被炭灰染得漆黑。炭筐底下壓著一本《毒物志》，書頁泛黃，

邊角卷曲得像被反復(fù)翻閱過。翻開的那頁上，"狼蛛毒"三個字被朱砂圈出，

旁邊是陸昭鋒利的批注："霜降夜毒發(fā)攻心，唯斷魂澗七葉蓮可暫緩。然此物遇毒血則盛放，

需以將星之血為引。"他的字跡像他的人一樣，凌厲中帶著克制，每一筆都力透紙背，

仿佛要將紙頁劃破。指尖一顫，書頁間滑出半張泛黃的皮紙。墨線勾勒的地圖上，

終點畫著一株七葉草，旁邊潦草標(biāo)注："青崖關(guān)東南，無名洞，吾父歿于此"。子夜，

沈念蜷在醫(yī)帳角落的草席上，半夢半醒間聽見帳外壓抑的咳血聲。"……將軍！

藥……""閉嘴。"陸昭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別驚動她。"片刻后，

一片染血的牛皮從帳底縫隙滑入，落在她手邊。牛皮粗糙，邊緣參差不齊，

像是被匕首匆忙割下。她借著藥爐未熄的微光，

看清上面用箭簇刻出的潦草路線——每一筆都深深刻入皮面，仿佛執(zhí)筆之人用盡了全力。

終點畫著一株七葉蓮，蓮芯處標(biāo)著星斗圖案。角落那行小字力透紙背："持此書者，

雖可逆時，難改天命。"第五章 斷魂澗霜降·寅時三刻沈念攥著《毒經(jīng)》沖進(jìn)主帳時，

陸昭正在焚燒信箋?；鹧嫱淌傻男埬┪玻?/p>

監(jiān)軍印鑒的朱砂在火光中妖異如血——"死守至援軍抵達(dá)"六個字正在化作灰燼。

"將軍明知援軍被扣押，為何還要送死？"她將書重重拍在案上，羊皮封面震開，

露出內(nèi)頁的七葉蓮圖譜，"斷魂澗的地形我比對過古籍，那里根本是——""葬龍淵。

"陸昭抬眸，毒痕已蔓至下頜，在燭光下泛著鐵青色，"趙胥在虎符刻'斷魂澗'時，

就沒打算讓任何人活著出來。"他推開木窗，夜風(fēng)卷著松濤聲灌入帳內(nèi)。

遠(yuǎn)處山崖的輪廓像一柄斜插的斷劍，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