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下班的鈴聲響起,何雨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最后一把菜刀仔細擦拭干凈放好。升任小灶主廚三天來,他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工作節(jié)奏,連最挑剔的王德發(fā)都挑不出毛病。
王德發(fā)臨走時叮囑道:柱子,明天廠里有接待任務(wù),你早點來準備。
何雨柱點頭應(yīng)下,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菜單。前世這種接待任務(wù)總是讓他手忙腳亂,如今卻游刃有余。他脫下沾滿油漬的工作服,換上干凈的藍布褂子,匆匆往家趕——妹妹還在等他做午飯。
剛出廠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易中海背著手站在路邊,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像是專門在等他。
易中海親切地打招呼:柱子,下班啦!這幾天工作還順利嗎?
何雨柱腳步一頓,心頭警鈴大作。前世的今天,易中海也是這般"偶遇"他,然后提出了那個改變他們兄妹命運的"好意"。
何雨柱不動聲色地回應(yīng):易叔好,工作還算順利。
易中海走近兩步,壓低聲音:聽說你每天中午都趕回家給雨水做飯?這樣太辛苦了。你一大媽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雨水中午到我們家吃飯。
果然來了!何雨柱指尖微微發(fā)冷。前世他就是被這看似善意的提議打動,讓妹妹每天去易家吃飯。結(jié)果易中海夫婦借此機會不斷給年幼的何雨水洗腦,灌輸"你哥靠不住""只有易叔一家才是真心對你好"的思想,導致妹妹長大后對他充滿不信任,最終釀成悲劇。
何雨柱語氣平淡的回應(yīng)道:易叔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雨水年紀小不懂事,不敢麻煩一大媽。
易中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料到會被拒絕。他加重語氣道:你這孩子,跟易叔還客氣什么。你爸不在,我作為院里的長輩,照顧你們是應(yīng)該的。
何雨柱看著易中海那張看似慈祥的臉,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就是這個人,表面裝得大公無私,實則處處算計。晚年時,正是易中海逼著他不讓跟婁曉娥和孩子去香港,也讓他把房子過戶給秦淮茹的兒子,導致他無家可歸。
何雨柱說道:真的不用了,易叔。我現(xiàn)在中午有一個半小時休息時間,來得及回家做飯。雨水也習慣吃我做的飯。
易中海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和藹:柱子啊,年輕人有志氣是好事,但也不能太倔。你一個人又當?shù)之攱?,還要工作,哪忙得過來。
何雨柱直視易中海的眼睛:我能行,我爸臨走時給我留了些錢,夠我和雨水生活。再說我現(xiàn)在工資也漲了,能照顧好妹妹。
這句話說得不卑不亢,既表達了自立的態(tài)度,又暗示他們兄妹不需要接濟,斷了易中海后續(xù)可能提出的經(jīng)濟援助之類的借口。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突然嘆了口氣:柱子,你變了。以前你可不是這么獨的性格。
何雨柱心頭一跳,意識到自己表現(xiàn)得太成熟了,與十五歲的年齡不符。他立刻換上少年人特有的倔強表情:我爸走了,我得快點長大。雨水就我這么一個依靠,我不能讓她受委屈。
這個回答合情合理,易中海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有困難一定要跟易叔說。
何雨柱禮貌地點頭:謝謝易叔,然后快步離開。他能感覺到易中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如芒在背。
直到拐過胡同口,何雨柱才長舒一口氣,背后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這場交鋒比他預想的還要耗費心力,但總算成功拒絕了易中海的"好意",避免了重蹈覆轍。
四合院門口,何雨水正蹲在地上玩石子,看到哥哥回來,立刻像只歡快的小鳥般撲了過來。
她一把抱住何雨柱的腿,仰起的小臉上滿是期待:哥!你回來啦!今天吃什么呀!
何雨柱彎下腰,將妹妹摟進懷里,聞著她頭發(fā)上淡淡的肥皂香,心中一片柔軟。前世他從未在意過這些日常的擁抱,如今卻覺得無比珍貴。
他柔聲問道:今天哥給你做雞蛋炒飯,再加個白菜湯,好不好。
何雨水歡呼起來,拉著哥哥的手往院里走。剛進大門,一個佝僂的身影從正房走出來,正是院里年紀最大的聾老太太。
老太太雖然耳朵背,眼睛卻尖得很:柱子回來啦,聽說你在廠里當上小灶廚師了出息了??!
何雨柱連忙上前攙扶:老太太您慢點。是啊,剛調(diào)去小灶沒幾天。
聾老太太瞇著眼打量他,突然壓低聲音:剛才看見易中海在門口攔你說話,他是不是想讓你妹妹去他家吃飯。
何雨柱心頭一震,沒想到老太太消息這么靈通。他謹慎地點點頭:易叔是好意,不過我覺得還是自己照顧雨水比較好。
聾老太太不屑地哼了一聲:他那點心思,瞞不過我老太婆。她拍拍何雨柱的手,你做得對,自己的妹妹自己帶。易家那兩口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何雨柱驚訝地看著老太太,沒想到她看得這么透徹。前世他一直以為聾老太太與易中海關(guān)系不錯,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何雨柱真誠地說:謝謝老太太提點。
聾老太太擺擺手:我老太婆就是多嘴。你快去做飯吧,看把小雨水饞的。
何雨水確實已經(jīng)眼巴巴地站在自家門口,小手不停地拽著衣角。何雨柱向老太太道別,趕緊帶著妹妹進屋。
廚房里,何雨柱麻利地生火做飯。他將昨天剩下的米飯打散,打入兩個雞蛋,加入少許蔥花和鹽,炒得金黃噴香。白菜湯則是用豬油渣提味,雖然簡單卻香氣撲鼻。
哥,你做的飯真香,何雨水扒著飯,小臉上滿是幸福。
何雨柱笑著給妹妹夾了一筷子雞蛋:多吃點,長身體。
看著妹妹狼吞虎咽的樣子,何雨柱心里既滿足又酸楚。前世易中海的妻子"一大媽"給何雨水吃的都是些剩飯剩菜,還經(jīng)常數(shù)落她"吃白食",導致妹妹從小就自卑敏感。
吃完飯,何雨柱收拾好碗筷,又給妹妹梳了梳頭發(fā),才匆匆趕回工廠。整個下午,他一邊工作一邊思考著如何徹底擺脫易中海的控制。
下班回家的路上,何雨柱特意繞到供銷社,用糧票換了一斤白面和半斤白糖。他打算明天早起給妹妹蒸幾個糖三角當早餐,彌補前世對她的虧欠。
回到四合院時,天已經(jīng)擦黑。何雨柱剛進大門,就聽見中院傳來易中海和幾個鄰居的說話聲。
柱子那孩子太倔,我好心讓他妹妹來家里吃飯,他硬是不同意。易中海的聲音里帶著刻意的無奈,年輕人不懂事啊,一個人又當?shù)之攱?,哪忙的過來。
是啊,老易也是為他們兄妹好。這是三大爺閻埠貴的聲音,何大清走得突然,兩個孩子無依無靠的。
何雨柱冷笑一聲,故意加重腳步走了過去。眾人見他回來,立刻噤聲。易中海臉上堆起笑容:柱子回來啦!
還好,謝謝易叔關(guān)心。何雨柱平靜地回答,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前世這些鄰居看似關(guān)心他們兄妹,實則各懷心思。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狀似無意地問:聽說你升小灶廚師了?工資漲了不少吧!
何雨柱心中警醒,這是要探他的底細。他故意模糊地回答:夠我和雨水吃飯的。說完便徑直走向自家屋子,不再給他們打探的機會。
屋里,何雨水已經(jīng)自己洗了臉和腳,正坐在床邊等他回來??吹礁绺邕M門,她立刻獻寶似地舉起一個作業(yè)本:哥,我今天寫了十個字!李嬸教我的!
何雨柱放下手中的東西,接過本子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毛主席""共產(chǎn)黨""何雨水"等字樣。雖然筆畫稚嫩,但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已經(jīng)很不容易。
何雨柱贊嘆道:雨水真棒,揉了揉妹妹的頭發(fā),明天哥給你買支新鉛筆,好好學寫字,過幾天哥讓你去上學去。
何雨水開心地點頭,突然壓低聲音:哥,今天一大媽來找我,說讓我去她家吃飯,我說哥哥不讓我去。
何雨柱身體一僵:一大媽什么時候來的。
你上班后不久。何雨水眨著天真的大眼睛,她說哥哥太辛苦,讓我去她家吃飯。但我記得哥哥說過,不能隨便去別人家吃飯。"
何雨柱心頭涌起一股怒火。易中海這是在他這里碰了釘子,轉(zhuǎn)而直接對不懂事的妹妹下手!幸好他早有防備,提前叮囑過何雨水。
雨水做得對。何雨柱蹲下身,平視著妹妹的眼睛,記住,除了哥哥和李嬸家,別人叫你去吃飯都不要去,知道嗎?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點頭:知道啦!我只聽哥哥的話。
看著妹妹純真的笑臉,何雨柱暗自發(fā)誓,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們兄妹之間的信任。前世易中海和秦淮茹就是通過這種看似微小的日常滲透,一步步離間了他們兄妹。
晚上,哄妹妹睡下后,何雨柱獨自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就著煤油燈的光亮磨著從廠里帶回來的菜刀。鋒利的刀刃在磨刀石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沙沙"聲,仿佛在幫他理清思緒。
易中海不會輕易放棄。作為四合院的"一大爺",他習慣了掌控院內(nèi)大小事務(wù),特別是像何家兄妹這樣"無父無母"的家庭,更是他重點"關(guān)照"的對象。拒絕他的"好意",等于挑戰(zhàn)他在院里的權(quán)威。
但這一世,我絕不會讓你得逞。何雨柱輕聲自語,手指輕輕撫過刀刃,確認鋒利程度。這把刀是他特意從廠里帶回來的,準備用來雕刻蘿卜花——明天廠里有重要接待,他要做一道拿手的"錦上添花"。
月光透過窗戶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銀白。何雨柱抬頭望去,四合院的夜空被屋檐切割成方形,就像他們兄妹的生活,被各種規(guī)矩和人際關(guān)系所限制。
但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打破這個無形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