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點，林芳對著手機練習口播，舌尖抵住上顎發(fā)出“?！钡穆曧?，驚飛了窗外的野貓。

電腦里存著上百個G的直播回放，她把頭部主播的話術(shù)拆成單句，

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標在A4紙上：紅色是痛點挖掘，藍色是限時福利，綠色是情感共鳴。

筆記本上記滿了筆記，“OMG”旁邊畫著三個驚嘆號，“買它”下面劃了三道橫線。

“家人們誰懂啊，這個粉底液真的是媽生好皮……”她對著鏡頭擠出笑容，

耳麥里突然傳來李明夏的鼾聲。轉(zhuǎn)頭看見他的西裝搭在椅背上，房卡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皺巴巴的便利貼：“今晚值夜班，別等我?！蔽逶碌谋┯陙淼免Р患胺?，

林芳攥著手機沖進酒店員工通道時，頭發(fā)已經(jīng)貼在臉上，辨不出表情。直播間后臺顯示，

她剛賣出五十單面膜，這是她開播半個月來的最好成績。她想第一時間告訴他，

卻在行政套房門口看見李明夏正替周雨薇調(diào)整愛馬仕絲巾的結(jié)，

動作熟稔得像是練習過無數(shù)次?！斑@是我女朋友。”他的聲音帶著不耐，

像是被打斷游戲的孩子，“你先回去，我還要處理客人投訴。

”周雨薇涂著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指劃過李明夏的領(lǐng)帶，

嘴角揚起一抹笑：“李經(jīng)理對客訴還真是盡責呢。”她轉(zhuǎn)身時，

香奈兒五號的尾調(diào)混著雨水的腥氣撲面而來，林芳突然想起大二那年，

李明夏在商場櫥窗前駐足良久，說“以后要給你買這個味道”?！拔屹u出去五十單了。

”林芳舉起手機，屏幕上的訂單數(shù)字還在跳動，“等攢夠錢，我們就換個大點的房子，

有獨立衛(wèi)生間的那種?！崩蠲飨牡哪抗庠谒凉皲蹁醯念^發(fā)上停留一瞬，

又迅速移向走廊盡頭的監(jiān)控攝像頭：“先回去吧，別讓別人看見。”他掏出房卡刷開門，

動作快得像是要把她隔絕在另一個世界。那天晚上，林芳在直播間哭著賣完了所有庫存。

她對著鏡頭說“這款面膜補水效果特別好”，卻聽見彈幕里有人問“主播怎么哭了”。

她擦干眼淚，笑著說“激動的”，然后繼續(xù)喊“三二一上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