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白正用染血的手捂住她眼睛。掌心溫度燙得驚人，睫毛掃過他虎口結(jié)痂的傷痕，

像蝴蝶在燒焦的森林里撲簌。"別看。"他的聲音輕得像飄落的灰燼，"會做噩夢的。

"林梔夏在指縫間看見他鎖骨處的燙傷在滲血，形狀竟與母親急救包里的銅質(zhì)紐扣完美吻合。

雨聲吞沒了所有嗚咽，

她終于讀懂少年素描本上那些燃燒的灰鴿——每根羽毛都在訴說無聲的炙痛。

銹蝕的鐵門在風(fēng)中發(fā)出垂死的呻吟，林梔夏循著貓叫鉆進玻璃花房時，

正撞見沈佑白跪在龜裂的彩磚地上給三花貓包扎前爪。夕陽透過穹頂?shù)闹刖W(wǎng)裂紋，

將他睫毛的陰影烙在貓咪顫抖的脊背上，宛如中世紀(jì)教堂彩繪玻璃投下的神諭。

"它踩到酒瓶碎片了。"少年沒抬頭，繃帶在指間翻飛成白蝶。

林梔夏看見他衛(wèi)衣領(lǐng)口下滑出的傷痕，

像條蜈蚣順著脊椎爬進記憶深處——母親跳完最后一支舞謝幕時，后背也有這樣猙獰的疤痕，

在舞臺追光燈下泛著珍珠母的光。她從書包里掏出母親遺留的急救包，

云南白藥的氣味驚醒了沉睡的藤蔓。沈佑白接過紗布的瞬間，

腕間紅繩擦過她虎口結(jié)痂的刀傷。某種灼痛順著靜脈直抵心臟，

她突然看清那繩結(jié)里編著的不是普通絲線，而是半融化的手術(shù)縫合線，

末端還粘著干涸的血痂。"別告訴任何人。"少年聲音輕得像飄落的鳶尾花瓣。

貓咪蹭過他手背時，林梔夏發(fā)現(xiàn)他小臂內(nèi)側(cè)紋著心電圖般的波浪線，

某個波峰處綴著顆極小的櫻花，花瓣邊緣已經(jīng)褪成病態(tài)的灰白色。

后來他們總在花房分享速寫本。沈佑白畫灰鴿穿過荊棘叢，

羽毛沾著血珠卻仍在飛翔；林梔夏畫月光下的鳶尾，每片花瓣都蜷曲成母親謝幕時的指尖。

生銹的澆水壺漸漸盛滿雨水，倒映著兩個被命運蛀空的靈魂，

在斑駁的光影里交換著無聲的疼痛。某個暴雨突至的黃昏，林梔夏舉著傘經(jīng)過便利店，

瞥見沈佑白正在整理臨期食品。他仔細拆開過期飯團的包裝，

將完好的部分喂給后巷的流浪貓。霓虹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