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了趙明一褲腿。晚上，我蹲在灶前燒火，周延在燈下翻合同?！杆胨?，

國家種質庫的協(xié)議你看下?！顾钢硹l條款，「他們要保存的是種子基因，

種植權還在你手里。」鍋里的水開了，我抓了把米撒進去，「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他合上文件，「你可以授權企業(yè)種植，但必須用你指定的栽培方法。」

我媽突然從里屋沖出來，手里攥著手機，「穗穗！陳婷發(fā)消息說，那個趙明去找過她爸！」

周延皺眉，「看守所不是禁止探視嗎？」「不是探視?！刮覌屄曇舭l(fā)顫，

「是保外就醫(yī)……她爸昨晚出來了！」鍋蓋突然被蒸汽頂?shù)眠沁琼憽Ｎ叶⒅鴦拥幕鹈纾?/p>

想起曬場上那些沒掃干凈的稻殼?！钢苎?，」我舀了勺涼水點進鍋里，

「明天帶我去趟省農(nóng)科院?！罐r(nóng)科院檔案室比想象中小，鐵架子上的資料盒堆到天花板。

楊教授拖出個移動梯子，「八三年的普查資料雖然燒了，但備份膠片應該還在……」

周延爬上梯子翻找，灰塵簌簌往下掉。我蹲在地上檢查最底層的柜子，突然摸到個硬皮本。

「這是？」楊教授湊過來看，「哦，當年各公社的種子田記錄！」泛黃的紙頁上，

我爸的字跡混在一堆記錄里：「7月12日，晚香粳抽穗期，葉鞘發(fā)現(xiàn)腺體分泌物，

疑似香氣來源。」「找到了！」周延在梯子上喊，「顯微膠片盒！」投影儀亮起來，

膠片上顯示出模糊的數(shù)據(jù)表格。楊教授調整焦距，「看這里——1983年9月，

晚香粳與其他七個地方品種的對比檢測報告?！怪苎油蝗恢钢承袛?shù)據(jù)，

「這個‘鄭’字簽名……是鄭教授？」「不止?！刮覝惤聊唬笝z測員簽名是陳國棟，

復核人張建軍——就是那個禿頂評委?！谷说暮粑曉诎察o的檔案室里格外清晰。

楊教授緩緩直起腰，「難怪他們拼命阻撓……這是團伙造假啊?！棺呃韧蝗粋鱽砟_步聲。

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推門進來，「楊教授，有個叫陳婷的找林穗姐，說急事！」農(nóng)科院大門口，

陳婷的電動車歪倒在臺階旁。她臉上有淚痕，手里捏著個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