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拿著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對著標(biāo)簽皺眉頭?！案绺?，我要草莓味的！

”陳曦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shí)?！昂?，”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錢，“你在這兒等著，別亂跑。

”我排隊買冰淇淋的功夫，眼角余光瞥見李娟已經(jīng)結(jié)了賬，手里多了個裝毛衣的塑料袋，

正朝我們走來。她走得不快，目光一直落在我們身上，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

“走啦，買完冰淇淋我們就回家?！崩罹曜叩轿覀兩磉?，

自然地接過我手里的冰淇淋遞給陳曦，又把那個裝毛衣的袋子塞給我，“試試，

不合身明天來換?！蔽夷笾?，能感覺到里面毛衣的柔軟。心里那點(diǎn)發(fā)酸的感覺，

突然涌成了溫?zé)岬某彼?。我們仨并排走向商場出口。陳曦舉著冰淇淋，走得搖搖晃晃，

李娟時不時伸手扶她一下。商場外的馬路邊，車流量很大，雪后的路面有些滑，

司機(jī)們都開得很慢。“過馬路小心點(diǎn)。”李娟叮囑道，伸手去牽陳曦的另一只手。

我走在靠近馬路的一側(cè)，看著綠燈亮起，剛邁出一步，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一道刺眼的白光——那是車燈！“小心！

”這聲喊是從我和李娟嘴里同時爆出來的。幾乎在同一秒，

我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在我背上，是李娟！她用盡全力把我和陳曦往人行道上推，

自己卻慢了半拍。“砰——”巨響像重錘砸在耳膜上，震得我眼前發(fā)黑。

陳曦手里的冰淇淋飛了出去，紅色的果醬濺在結(jié)冰的路面上，像一灘觸目驚心的血。

我踉蹌著回頭，看到李娟像片破布一樣被撞飛，在空中劃過一道短促的弧線，

重重摔在幾米外的斑馬線上。她身上那件舊呢子大衣裂開了口子，

暗紅色的血從她身下蔓延開來，迅速在雪白的路面上洇出一朵猙獰的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周圍的喧囂、汽車的鳴笛、路人的驚呼，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只看見李娟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她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像面殘破的旗?！皨寢?！

”陳曦的尖叫刺破了凝固的空氣，她掙脫我的手，瘋了似的朝李娟跑去。我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