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勞地拍打著泳池壁,水位逐漸升高,冰冷得像千萬根針同時刺入皮膚。
我拼命拉扯著鐵鏈,腳踝被磨得皮開肉綻也毫無知覺。
“太吵了。”
沈硯舟皺眉,一個傭人立刻拿起長桿捅向我的肩膀。
我踉蹌著跌坐在水中,后腦勺重重磕在瓷磚上。
當水沒過腳踝時,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已經(jīng)模糊。
我發(fā)瘋般地撲向排水口——如果能堵住它,或許能延緩注水速度。
但鐵鏈的長度讓我只能勉強碰到排水口的邊緣,手指徒勞地在光滑的金屬表面抓撓。
水位繼續(xù)上升,在絕望中,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我深吸一口氣,將左臂伸直,右手握住肘關(guān)節(jié)。
小時候媽媽怕我被人綁架,讓我學過的脫臼技巧,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用上。
我咬緊牙關(guān),右手猛地向下一壓——
“??!”
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從我喉嚨里迸發(fā)出來。
左臂關(guān)節(jié)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但手臂確實延長了幾厘米。
強忍著劇痛,我扶著脫臼的手臂再次向排水口探去。
這次,指尖終于碰到了排水口的蓋子。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蓋子撬開一條縫隙。
水流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但已經(jīng)注入的水不會退去。
我的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視線開始模糊。
2.
刺骨的冷水拍打在我的臉上,我猛地驚醒,嗆出一口池水。
我拼盡全力讓自己站起來,但我清晰地感覺到水位已經(jīng)漲到了我的大腿根。
手臂脫臼的關(guān)節(jié)傳來鉆心的疼痛,但更讓我心驚的是——
下水口那個我拼命撬開的縫隙,現(xiàn)在被嚴嚴實實地堵住了!
我的一條胳膊軟綿綿的垂在一邊,我已經(jīng)不能再用脫臼的方法再打開一次了!
我顫抖著摸向腳邊的手機,屏幕已經(jīng)碎裂,但還能使用。
沈硯舟的號碼被我置頂在通訊錄第一位。
曾經(jīng)甜蜜的備注“老公”此刻顯得如此諷刺。
“想通了?”接通后,沈硯舟的聲音帶著宴會上特有的微醺感。
“我知道錯了!放我上去我一定好好找……”
我的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蘇瑾言,”
沈硯舟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妍妍特意量過,鎖鏈長度足夠你夠到下水口?!?/p>
“你明明可以自救,裝可憐這招對我沒用!”
我死死攥住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
“我真的夠不到!求你救我……”
林妍根本沒有量過鐵鏈的長度!
離開前她故意落在沈硯舟后面,看著我用口型無聲的說了一句:
“去死吧!”
沈硯舟突然暴喝,嚇得我手一抖,
“那就再試試!”
“我把進水速度調(diào)高一倍,等你什么時候?qū)W會不污蔑妍妍再說!”
通話被粗暴地掛斷。
下一秒,泳池四周的進水口突然發(fā)出轟鳴,水流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
水位迅速從大腿攀升至腰間,冰冷的池水像千萬根針扎進皮膚。
水下的雙腿因為長時間浸泡而浮腫發(fā)白,傷口邊緣的皮肉翻卷著,爛的血肉模糊。
這時,別墅的管家王叔出現(xiàn)在池邊。
管家王叔在我嫁入沈家這三年里,總是偷偷給我一些照拂。
此刻他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忍,讓我以為終于等到了救贖。
“王叔!王叔!”
“求您放了我!鑰匙就在您身上對不對?!”
老管家蹲下身,聲音壓得極低:
“夫人,沈總來電,要您交出您母親留下的那套畫具……”
我渾身一僵。
那套畫具是母親在巴黎美術(shù)學院求學時,法國皇室御用畫師親手打造的絕品!
筆桿用的是路易十六時期宮廷珍藏的象牙,調(diào)色盤是整塊緬甸翡翠雕琢而成,全世界僅存三套。
“他要這個做什么?”我嗆著水問。
“林小姐,”老管家低下頭,
“要在今晚的畫展上,當場復刻《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