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一樣，住在山里，整天和動物打交道，不用考慮KPI和房貸嗎？

"高大鵬沒有立即反駁。他慢條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面湯，然后掏出手機劃了幾下，

遞到她面前："看看這個。"屏幕上是一張照片——幾只黑頸鶴站在一片發(fā)黑的水洼邊，

羽毛沾滿油污。"這是去年拍的，就在藍天水源地下游五公里。"高大鵬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三只成年鶴和兩只幼鳥，因為飲用了污染水，全部死亡。"周嘉怡的喉嚨發(fā)緊。

照片上那些美麗的生靈扭曲的尸體，與她電腦里精心修圖的廣告形成鮮明對比。"我。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高大鵬收回手機："吃完我們就出發(fā)。

如果你真的急著回去'滅火'的話。"高大鵬的越野車在山路上顛簸前行。周嘉怡緊抓扶手，

看著窗外陡峭的懸崖，心跳加速。"能不能開慢點？"她忍不住問。"已經(jīng)是最慢速度了。

"高大鵬專注地盯著前方，"再慢天黑前到不了機場。"車內(nèi)的沉默令人窒息。"那個。

"她打破沉默，"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聯(lián)系到那個環(huán)保組織，能不能……""幫你求情？

"高大鵬冷笑一聲，"周總監(jiān)，你知道那些死去的鶴是什么概念嗎？

黑頸鶴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全球數(shù)量不足一萬只。每失去一只，都可能是一個族群的滅絕。

"周嘉怡的手指絞在一起："我不是要推卸責任，我只是想，也許有什么方式可以彌補。

"高大鵬突然猛打方向盤，車子一個急轉(zhuǎn)避開落石。周嘉怡驚叫一聲，

整個人被甩向高大鵬那邊，額頭重重撞在他肩膀上。"沒事吧？"高大鵬單手扶住她，

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控制著方向盤。周嘉怡一時忘了回答。高大鵬的手掌溫熱干燥，

穩(wěn)穩(wěn)地托著她的肩膀，讓她想起昨晚他照顧那只小貓頭鷹時的溫柔。"我，我沒事。

"她慌忙坐直，整理凌亂的頭發(fā)。高大鵬收回手，指了指前方："看那邊。"透過薄霧，

遠處山脊上出現(xiàn)了一隊黑頸鶴，優(yōu)雅地排成人字形飛過天際。"它們在遷徙。

"高大鵬的聲音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