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金巴的叮囑：“缺氧時就看遠方的旗云，那是雪山在對你笑。” 于是她抬頭，

正看見一片旗云被風(fēng)吹成展翅的雄鷹形狀，陽光穿過云層，在她的藏袍上投下移動的光斑，

像極了放牧?xí)r見過的丁達爾現(xiàn)象。走至臺中的剎那，虛擬投影突然啟動。

zensutou.com無數(shù)個卓嘎在雪山上空重疊，有的穿著登山服，

有的披著藏式婚紗，最遠處的那個竟穿著宇航服，背后的地球藍白相間，

像極了納木錯的航拍圖。臺下傳來吸氣聲，她聽見仁青通過對講機大喊：“保持節(jié)奏！

那是你的千萬種可能！”但夢境在飛機引擎的轟鳴中破碎。卓嘎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飛往北京的航班上，鄰座的乘客正在看《VOGUE》西藏特輯，

封面正是仁青二十年前的那張照片。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銀盒，里面裝著家鄉(xiāng)的泥土，

此刻正隨著氣流輕輕晃動。金巴發(fā)來消息：“后臺已就位，你的邦典正在聚光燈下等你。

”北京時裝周的后臺像個巨型蜂巢，化妝師們舉著噴槍來回穿梭，

空氣中漂浮著發(fā)膠和藏香混合的奇特氣味。卓嘎穿著金巴設(shè)計的“雪山星辰” 系列，

藏袍的袖口綴著三百顆手工縫制的水晶，每一顆都刻著六字真言。仁青突然沖進更衣室，

臉色蒼白如紙：“組委會說你的簽證......” 話沒說完就暈倒在化妝鏡前，

手中的氧氣瓶滾到卓嘎腳邊，發(fā)出刺耳的嘶鳴。深夜的天安門廣場空無一人，

只有保安的手電筒光束偶爾掃過華表。卓嘎攥著仁青的工作證，藏靴踩在漢白玉地面上，

發(fā)出清冷的回響。她想起沐浴節(jié)那晚，自己在圣湖邊奔跑時的自由，于是解開厚重的外套，

任由晚風(fēng)吹起內(nèi)搭的藏式襯裙 —— 那是用阿媽陪嫁的氆氌改制的，

裙擺上的日月紋樣在路燈下泛著微光。不知是誰在遠處播放了《喜馬拉雅的呼喚》。

卓嘎渾身一震，那熟悉的弦子聲里，她仿佛聽見了家鄉(xiāng)的牦牛群經(jīng)過木橋的蹄聲。

她向前邁出第一步，襯裙的流蘇掃過地面，像在編織一條看不見的哈達。第二步，第三步，<...